染紅。
“你在勾引我……”
“我想……幫你……”我臉面低埋,盈握於手的熱度燒光了所有矜持。
“……那就快點!”
待他滿足地長嘆一聲,我身上也有了汗意。下床去整理外裙,才發現那條害死人的腰帶從中裂斷,敞著的外衫怎樣也系不上。
我又是恨又是羞,跺腳道:“你、你讓我怎麼見人?”
明月樓裡都是風塵中摸爬久了的女子,是何等毒辣目光,搭眼一瞧必知怎麼回事。
再說外面還有個楚三派,若是被他發現……
司徒鄞只是散漫地笑,斜倚床頭定定地瞅著。
我臉上發燒。剛剛做的那樣不知羞的事,不會被他笑話一輩子吧?
一聲咳音打破了幽靜,接著又是連串的咳嗽。開始司徒鄞還極力抑著,到後來壓不住,咳出連番的空頓之聲。
我心下一涼,什麼歡喜都沒了。少時閒翻醫書,記得這種咳聲可是……如冰水兜頭澆下,趕過去輕拍他的背,眼淚沒知覺地掉下來,“怎麼樣?要不要請大夫?”
他吃不住力,孱弱地倒在枕上,慍聲道:“這副殘破的身子,還真不中用!”
說著,頃刻又白一層的臉向我看來,薄薄道:“哭什麼,又不是死了。”
“不許胡說!”我將他扶好,忙手忙腳地沏了壺茶。司徒鄞從隨身的香囊中倒出一粒白色藥丸,和著茶水嚥下,臉色才慢慢好轉過來。
“怎麼樣?”
他捏住我的手指,柔如柳絲的細發散在藤枕上,對著我安安靜靜的笑。
越是這般,我心頭越是打顫,“到底怎樣!”
司徒鄞虛應一聲:“無礙。”
這笑容令我心上一錐,忍淚拿帕子擦他鬢角淺薄的汗珠。剛剛實該收斂一些,明明知道他趕了這麼遠的路,明明知道他身子弱……
“嫌我麼?”
三個字,有千鈞重量,讓人聽了荒涼。
如果聲音亦有顏色,那這一句話,必是黯淡無光吧。
我心中悽惻,恨不能代他受罪,不知該如何回答,勉強笑道:“只有你嫌別人的份兒,哪有人敢嫌你。”
“可我……”
話未說完,他涼薄地笑起來,伸手來勾衣角,我順勢躺到他身側,抱住他的腰,“你是我的牧舟。”
司徒鄞眼中有了真正的笑意,我臉微紅,扯過帕子掩在面上。
便這樣陪著司徒鄞一直閒話到午後,屋中更漏不緊不慢,給人歲月長存的錯覺。
一片閒謐中,司徒鄞突然坐起身,隨即門被拍響,“喂,小丫頭,在裡面麼?”
三哥!
司徒鄞略一皺眉,我如驚弓之鳥跳下床,身上披的仍是那件系不上腰帶的衫裙,不免顯得狎褻。
這卻已不是當務之急,急的是司徒鄞仍好整以暇地倚在床榻,不急不移,連一點兒躲藏的意思都沒有。
我瞪他一眼,極盡聲音之低:“少爺,祖宗,麻煩您動動尊駕藏一藏!被人看出身份來,豈不天下大亂了!”
更何況是在這樣的地方,更何況敲門的又是唯恐天下不亂的楚三派!
“怕什麼。”司徒鄞霜唇莞展,寵辱不驚地笑,甚至支起長腿開啟摺扇,悠閒地扇起來。
“鍾了?裡面有其他人麼?”楚三派不再敲門,聲音變得凝重。
我急了,又不敢跟他強,壓著音討饒:“這個時候能不能不開玩笑?”
司徒鄞不為所動,好像打定主意要會會三哥。我知道這是發燒那次遺下的公案,百般無法,只好衝門外低應:“三、三哥,我在呢。”
“你開門,不然我進去了。”
“別!”我喊出半個音,“我在——換衣服,別進來!”
話音甫落,門板從外踢開。
煙塵裡飄逸的身影現出輪廓,突有一件薄衫落在肩頭,司徒鄞已在我身前。
清冷的聲音幾近凝滯:“在姑娘換衣服的時候闖進來,閣下真不愧是混蛋。”
“閣下”和“混蛋”兩個詞落在楚三派身上,平心而論……都不為過。我的心思剛剛流轉,楚三派青衣如電,點足攻了過來!
我大驚失色:“不可!”
第51章 別後清宵
司徒鄞一動未動; 盜聖的兩根手指懸頓於司徒鄞膻中穴前,指不沾衣。
“不可無禮。”我顫抖地壓下楚三派的胳膊; 對他使眼色,“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