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對我西州的事,挺了解的嘛。”姜之齊仍舊站的筆直,他並沒有像姜勉之那般激動,從容不迫地給皇帝行了一禮,緩緩道:“啟稟父皇,這完全是二哥汙衊我的措辭。”
事實是怎樣,姜鑠最清楚了,他其實早都想拿掉獨大一方的利州賀氏,只不過找不到機會。他知道老三的西州離賀氏的利州甚近,便早早送了他一道密旨: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暗示他可以自作主張,確實,老三做的實在乾淨利索,斬草除根,相當乾淨。
“老二,這事暫且不議。”
姜鑠知道二兒子實在不是老三的對手,便準備給他個臺階下,保他一次。
誰知就在此時,姜之齊朗聲道:“啟稟父皇,當年西州的糧草確實遭人焚燒,經兒臣查明,其實是二哥派人所為。當時情況危急,賀連山仗著自己是二哥的老丈人,傭兵不發,延誤戰機,以至於夕月國鐵騎兵臨 回塔,差點就踏破中原。”
“你胡說!明明是你使詐,藉口剷除異己。”
姜之齊淡淡一笑:“兒臣有沒有胡說,全憑父皇定奪。只不過當日給西州資助糧草兵器的青州羅氏和辛左,現今就在殿外候著,他們可為兒臣作證,當日確實缺糧缺兵。來呀,請羅、辛二人進殿面聖。”
只是片刻的功夫,就從殿外走進來兩個男人,一個體格精壯,穿著得體,正是十二樓少東家辛左;另一個矮小身材,年約六十,乃羅子嬰之父。
“草民辛左,”
“草民羅竟,參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羅辛二人同時下跪,叩拜姜鑠。
姜之齊面露微笑,低頭問伏在地上的兩個人: “天子在上,你們可得實話實說,當日西州是否糧草告急,本王是否向二位百萬之家以雙倍的價格購糧。”
“啟稟皇上,王爺所言屬實。”
“啟稟皇上,王爺所言句句屬實。”
辛、羅二人是生意人,在民間又有素封的混號,他們不敢開罪這未來的準皇帝姜之齊,否則意國公蘇照晟可就是活生生的下場,這有錢的,永遠不能得罪有權的,所以幾個月前當三爺派人找上門來時,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全全配合。
“你收買了他們!”姜勉之不禁怒從中來,他也不管了,一把揪住姜之齊的衣領,牙咬的咯咯作響:“你敢不敢向父皇承認,這兩人的糧草,最後你原本退還給他們了!”
姜之齊任由老二在他身上發脾氣,他裝作一臉無辜,對皇帝說道:“當時留有票據,白紙黑字,二哥若是懷疑,我隨時可以拿出來。”
說罷這話,姜之齊用只有他和老二能聽到的聲音,低聲笑道:“二哥,小弟在三年前就謀劃著害你,怎麼樣,這一壺你吃爽了嗎?”
“混蛋!”
姜勉之一怒之下,一拳打向老三,鮮血登時就從姜之齊的口鼻中流了出來。
“夠了!”姜鑠冷聲喝止這場早都策劃好的鬧劇,他彷彿體力不支,身子略微有些傾斜,帝王恨鐵不成鋼地看向姜勉之,無奈道:“老二,你忒不爭氣了。好了,朕主意已定,就由安西王爺監國,誰都不要再生議論,否則格殺勿論!”
***
雨非但未停,反而比上午更大了些,打在車頂上發出噼裡啪啦之聲,惹得人無比心煩。
姜勉之拳頭握地緊緊的,小指留的指甲早在含元殿時就被自己折斷,他猛地錘向自己的大腿,衝一旁坐著的連襟王賓喝道:“你剛才到底怎麼 回事,看見我被老三欺負成那樣,為什麼一聲不吭!”
“殿下莫急。”王賓倒是淡然,他用大拇指抹了下自己的鬍子,冷笑道:“殿下難道沒品出皇上的態度麼,他如今一心向著安西王,臣等怕再多言,會遭不測。”
“屁的個安西王!”姜勉之氣急,忽然沉吟道:“老頭子難道真想讓他繼位?”
“看情形,應該是了。”王賓在 回答姜勉之的話同時,暗揣道:今天在朝堂上看到了,這小皇子性子直爽,心又軟,若他當了皇帝,以後應該會很好控制。
姜勉之很恨道:“他一 回來就封王,現在還叫他監國,以後哪裡還有我說話的份兒。”
“殿下,臣有一言,不知當說不當說。”王賓決定,現在就送未來女婿一份大禮。
“你我兄弟多年,還有什麼不能直說的。”
王賓掀起轎簾,前後瞅了下,見街上人跡罕至,這才湊近姜勉之,壓低聲音道:“皇上的病情越發重了,他現在急於找個可以託付江山的人選,您其實心裡明鏡兒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