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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胡大夫跪在床邊給蘇媯診脈扎針,片刻之後,他終於長出了口氣:“有勞女醫,將血塊推出宮。”

待屋裡人走乾淨後,女醫才仔細地一遍遍淨手。女醫是個微胖的中年女子,麵皮白淨,看起來麻利又妥當。她恭敬地請王妃緊緊按住病人,又讓跟來的弟子往七娘腰腹纏裹又寬又長的白紗布。

“七娘,一會兒奴婢給您按摩,您可千萬得忍住。”

蘇媯仰頭看了眼一直守護在身邊,眼睛紅腫的三姐,咬牙道:“你只管使勁兒,給我使勁弄!我撐得住。”

女醫詫異地看七娘,這麼多年她經手過貴族孕婦沒有上千,也有幾百,哪位夫人不是嬌花一般痛苦地又哭又喊,唯有這個女孩,她嘴唇抿地緊緊的,眼睛含著股不服輸的狠勁兒,真不簡單。

女醫的手法很穩,她知道該怎麼按才能將淤血揉碎了推出母體,而蘇媯一直清醒著,她只是低聲地悶哼,就算牙將嘴咬破了,也不哭。

她恨,她恨這個孩子的父親太薄情,只知道往上爬,對他造下的孽理都不理;她怕,她怕三姐看到這樣的她會崩潰,三姐的一生已經夠苦了;所以痛就忍著,這就是傷疤,就是教訓,就是一遍遍提醒自己要時刻保持清醒與理智的血的經驗。

“求你了,疼就哭好不好,別對自己這麼狠啊。”蘇嬋哭的不住咳嗽,她心疼,她緊緊抓住老七的手,一遍遍的哭喊,她知道這麼說不理智,可她還是忍不住怒目瞪著女醫:“你給我好好弄,我妹妹要是有半點事,我要你們全都陪葬。”

因為曾經遭受過相似痛苦,所以她們相互抱著疼惜對方;因為愛上同一個男人,她們更懂對方的隱忍的心;知己從不需要金錢或者地位相匹配,只要你不說,我也懂,足矣。

從下午一直忙到快半夜,才將蘇媯這條小命給保住。胡大夫說不宜搬動病人,所以只是簡單地將染上穢物的床單輕輕抽掉,蘇媯仍睡在王妃的繡床上。

好疼,只願睡過去,就不會有這種痛苦。

也不知過了多久,蘇媯被外間極細微的呵斥聲給吵醒。

“說,我妹妹到底是怎麼 回事,今早上我才見了她,那時候還好端端的。”

胡大夫磕磕巴巴的聲音隨之傳來:“七娘年紀太小,坐不穩胎,很正常……”

“胡說。”紀無情異常冷漠的聲音打斷那胡大夫,只聽噌地一聲,他好像拔了劍:“我要聽實話,敢有一句假的,就去死。”

“別,別殺我。”胡大夫跪地聲隨之響起:“房,房事過於頻繁激,激烈,母體身子受不住了。”

忽然,茶杯摔地之聲徒然響起,蘇嬋的聲音相當憤怒:“姜之齊,你這頭惡狼!”

“胡大夫你給我聽好了,在王爺跟前不準說這話。”紀無情的聲音竟然也有些憤怒,他顯然在極度壓抑自己:“就說七娘是被我的劍氣傷了,所以才沒保住孩子。”

“紀無情,你別太過分。如果不告訴姜之齊實話,他還會繼續虐待我妹妹。”

“王妃,如果你不想你妹妹現在就死,就閉嘴。”

……

好,好,好。好個紀無情,你真不愧是姜之齊的狗,我和孩子兩條命也比不上你王爺的面子,真棒。

藉著微弱的燭光,蘇媯看到床頂上的畫著星空和草原,牛馬悠閒地在吃草漫步,一頭小羊正依偎在老羊懷裡吃奶。

女孩手吃力地附上已經成空殼子的小腹,笑著流淚。蘇媯,你怎麼這麼傻,已經有了身孕竟然還不知不覺。

床幔被一把劍撩開,蘇媯扭頭一看,是紀無情。

“出去。”

“我只看看你,你怎樣了。”

蘇媯感覺稍微笑一下身子都會疼,她想抬手抹去臉上掛的眼淚,可是沒力氣,手又軟軟地垂下。

“如你所願,被你的劍氣弄沒了一條命,開心不。”

“開心。”看來她都聽到了,對不起,王爺是我的兄弟,我只能選擇顧全他的顏面,可我會用一輩子來保護你。

“開心了就走吧,求求你,別在讓我看到你了,小女再也不敢在您面前放肆了,放過我吧,好不好?”蘇媯很平靜地說這番話,好像扯動了下面的傷口,女孩吃痛,咧了下嘴。

“你先休息。”心好疼,是不是再也無法傷害她了,紀無情,你一向自詡片葉不沾身的浪子,沒想到也有今天。“王爺這幾天不能來看你了,他在十二樓和辛左商討臘八獻策的事宜。他吩咐過,讓我多留心你。你想要什麼,我給。”

“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