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便在此地給您添亂,這廂告辭了。”
什麼?告辭?
姜之齊不可置信地看著羅公子,在他眼裡,這小公子有的是一腔熱血,並不怎麼聰明。方才還想著有七八分把握能從羅公子手裡‘借來’糧草銀錢,此番看來,這少年心裡已經有譜了,要拒絕自己啊。
“羅公子。”姜之齊決定不再拐彎抹角了:“此番夕月國與歸塢族大軍壓境,勢不可擋。糧草昨日被刺客幾乎燒盡,前線若是接濟不上,如何抵擋敵軍。”姜之齊故意將事態說的很嚴重,他走到羅公子面前,正色道:“我有個不情之請,請羅公子慷慨解囊,日後姜某定當十倍奉還。”
“三爺。”
羅公子淡淡一笑,燭光的柔光打在他臉上,更顯得他儒雅英俊。崇拜歸崇拜,生意可是另一碼事。當年意國公蘇照晟的事,大家心裡都明白,可誰都不敢說。三爺,您是想讓我羅家做第二個蘇家麼?狡兔死走狗烹,真是抱歉,我雖然想透過美人關得到皇上賞識,為以後的仕途走個捷徑。您給我的這般許諾,的確很誘人,可我不敢接。
“昨兒我看見著火了,很濃的黑煙。”
“是吧。”姜之齊想要按住羅公子的肩,以顯親暱,誰知被羅公子技巧性地躲開了。
羅公子往後退了幾步,他看了看姜之齊,又看向木屏風,淡淡一笑:“明人不說暗話,那火勢並不大,再加上外頭還下著雨,或許有損失,不過只是一小部分吧。”
姜之齊心一驚,他不由得重新打量羅公子,之前真小看這文弱秀氣的傢伙了。
“三爺,小可不知您為何要做出糧草盡毀的假象,也不敢猜。”其實很好猜,那會兒聽見劉能提了一嘴,說是刺客不止是敵國派來的,還有長安來的。三爺您之所以做出這般糧草盡毀的假象,恐怕是為日後徹底滅了前太子姜勉之,甚至是奪皇位做前戲吧。
羅公子並不抬頭看對面號稱毒蛇的三爺,他手持摺扇往門的方向退,到門口時停下,給姜之齊深深行了一禮,笑道:“羅家小門小戶,求三爺仁慈。”
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我姓羅的大概猜出你姜三爺利用糧草所謀之事,我們不敢參與,請您放過。
蘇媯嘆了口氣,從木屏風後走出來,她也是沒想到這羅公子竟會有這麼精明的一面。蘇媯仰頭看了眼面色陰晴不定的姜之齊,搖頭道:“大齊,莫要強人所難,派人送羅公子 回青州吧。”
正在此時,一個如銀玲般嬌弱的女聲忽然響起:“齊叔,既然人家不願與咱們做買賣,就讓他走吧。”
那玲瓏有致,明眸皓齒的嬌豔女子,赫然是不語。她走在前面,後頭跟著小山一般強壯高大的劉能給她撐傘。這丫頭受了涼,身上披著件白狐狸毛做領的大紅披風,頭髮並未梳起,只是用長髮帶隨意綁住。她眼神淡淡的,左邊的嘴角微微勾起,好似帶著抹嘲諷的笑。
不語停在羅公子跟前,終於願意歪頭看他。
“你不是要走麼,怎麼還站著。”
“我不走。”
羅公子整個人像被雷擊中了般,半個身子都麻了。有些女人是禍水,不能看,多看會壞事,比如三夫人。可有些女人,是命裡的魔星,看過一眼,就烙在心裡了,恨不得把她供起來,攥在手裡,時時看,刻刻看。語姑娘,你終於正眼看我了。
不語只感覺羅公子熾熱的目光燒的她難受,她徑直走到孃親和齊叔跟前,見過禮,笑道:“你們三個在縣衙裡,偏把我一個人放在家裡,還叫一群臭男人看著我,我不依。”
蘇媯心疼地附上女兒的頭,還是有點熱,她壓住火氣,拉住女兒的手腕,沉聲道:“我們是有事才來的,縣衙的牢裡關著壞人,萬一逃出來傷了你,叫我以後怎麼活。”
“我也有事呀。”不語就喜歡看孃親又氣,偏又發不出來火的樣子,她享受被娘這般寵著。不語扭頭看姜之齊,天真笑道:“齊叔,語兒問您個問題。”
姜之齊向來喜歡聰明人,他除了將不語當成乾女兒外,更賞識這孩子的異常敏慧。他知道這丫頭這會兒來,定是來助自己一臂之力的。
“你問。”
不語轉身看了眼還在發呆的羅公子,笑問道:“這有權的和有錢的,誰厲害呀。”
“自然是有權的。”姜之齊手從後頭摟住蘇媯的纖腰,傲然笑道:“只不過有權的,有時還需要有錢的。”
“是了。”不語看起來有些累,她檀口微張,打了個哈切,懶懶道:“齊叔有權,可以自己造一個聽話的有錢人嘛,何必去扭不甜的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