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就很好。”
你當然覺得好了,快要被悶死的人是朕,是朕啊!
這等肺腑之言,明疏影自然是不能隨隨便便說出口的。她只得皮笑肉不笑地注視著君寧天,鍥而不捨地表示,其實還可以更好一些。
“如何更好?”早已瞧出其意圖的男子老神在在地挑了挑眉,一雙好看的鳳眼裡倒是並無不耐之色。
“就是……朕可以少穿一些啊。”明疏影被他這明知故問的姿態鬧得沒了法子,索性便開啟天窗說亮話,“朕數給你看啊,朕從裡到外一共穿了……一、二、三、四……五!五件衣裳呢!”
當然,這是包括肚兜在內的。
君寧天面色如常地聽著。實際上,他對姑娘家身上該穿幾件衣服,並不是特別清楚,因此,聽了對方煞有其事的一席話,他一瞬生出了“還挺多”的念頭。
不過,這也就是一瞬間而已。因為他心知肚明,這個年方十七的小丫頭,是有多會扮豬吃虎。
須臾,君寧天若無其事地垂下眼簾,隨手拿起一本摺子,不緊不慢地將其開啟。
“皇上之所以穿這些,自是因為皇上需要穿這些。”
翻來覆去可不就是那一套嘛……還繞著彎子提醒她。
明疏影不以為意地癟了癟嘴。
“朕可不這麼認為……明明君姐姐在家裡就只穿三件來著。”
後半句話,她是小聲嘀咕出來的,可想也知道,君寧天不可能聽不見。
所以,她這是在暗示他,她這兩個月來盡心盡力地逗他姐姐開心,他理當投桃報李,滿足她的願望?
君寧天輕哼一聲,乾脆來了個充耳不聞。
喂……耍無賴的攝政王不是好攝政王啊!
明疏影幹瞪著看也不再看她的男人,片刻後霍然起身。
“皇上做什麼去?”眼瞅著女子領著侍女風風火火地往外走,君寧天自然不能坐視不理。
“出恭。”明疏影泰然自若地說罷,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女皇帝要去解手,他一個當臣子的當然不好阻攔。可他未嘗料想,都三刻鐘過去了,女子卻遲遲未有歸來——這讓攝政王的臉色變得不太好看。
君寧天耐著性子,又等了一盞茶的工夫,終於,女子衣袂飄飄的倩影出現在了視野之中。
還真的是……衣袂飄飄。
只見來人身著上紅下白的齊胸襦裙,佩以一條粉色的輕質披帛,裙襬上還繡著綻著梅花的枝椏,往那兒一站,就像一株傲立雪中的紅梅,竟給這酷熱難當的夏日平添了一絲清新涼意。
君寧天險些一下看怔了神,幸而目光及時留意到了鎖骨處那雪白的肌膚,他的臉才情不自禁地沉了沉。
“皇上是要穿成這樣,接受文武百官的覲見嗎?”
明疏影聞聲,面不改色——早就預見到他會不高興,而她,自是不會去打沒有把握的仗。
“文武百官?”女子語氣如常地說著,抬腳不慌不忙地邁向自個兒的位子,“攝政王,說實話,這麼熱的天氣,朕的愛卿們可鮮有像攝政王這般,一如既往潛心國事的。你看,朕與你在這兒坐了一個時辰了,也沒見哪個大臣前來求見啊?”
明疏影不徐不疾地坐了下去,不動聲色地理了理衣裙,隨後才抬起腦袋,給了君寧天一個嬌俏的笑臉。
“攝政王別多想,朕可是真心實意地在誇獎你哦。”
話音落下,君寧天徑自板著臉注目於她。
明疏影見狀,忙不迭將小臉一垮,可憐巴巴地嘟囔開了:“攝政王,朕今年只有十七歲啊,花兒一樣的年紀,你卻每天叫朕打扮得跟一株枯枝老藤似的,於心何忍?再者,朕櫃子裡的衣裳雖不算多,可都放在那兒當擺設呢,多浪費啊!”
語畢,她還神態自若地看了邊上的少女一眼:“冬苓你說是不是?”
冬苓立馬連連點頭,末了還接過話茬道:“皇上穿這身可漂亮了。”
明疏影對著竭力配合的侍女莞爾一笑,而後便與她一道看向那邊的男子。
主僕倆一個臉上寫著“攝政王你看,連冬苓都這麼說呢”,一個眼裡則透著“攝政王,奴婢不好欺君啊,您可別記奴婢的仇”,儼然一副配合得天衣無縫的樣子。
君寧天覺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那個原本看起來還挺老實的宮女,跟她這主子處得久了,竟也變得膽敢裝腔作勢了。
大約是他近來待他的聖上太客氣了。
如此思量著,心裡不太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