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別提出手阻攔了。
就這樣,姐妹二人騎著快馬來到城門。葉紅綃這才頓悟,為何自家妹子會那般遲疑。
原來是要出城的,怪不得……她也真是被氣昏了頭,竟然沒想到這一茬。
話是這麼說不錯,可人都到門口了,不去也不甘心——葉紅綃還是差點同守門的將士發生衝突,幸而被見勢不妙的慈青花趕緊攔住。
“阿姐!阿姐!我們……我們還是等局勢穩定了再去吧!先、先!先去見弟弟!見弟弟!”
是啊!不是她不想盡快讓長姐去母親墳前祭拜,實在是情況不允許,倒不如先帶姐姐去見弟弟!
“弟弟、弟弟叫‘念君’,是孃親自起的名字,阿姐還沒見過他吧?!我們先去找弟弟,好不好?”
將妹妹哀求與期盼的眼神看在眼裡,葉紅綃擰緊了眉毛站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遂了她的願。
兩人同乘一馬按原路返回,半道上,葉紅綃忽然問起白九辭的事,問少女究竟發生了什麼。
慈青花心頭一緊,從身後環抱著長姐的腰身,沉著嗓子將事情的原委娓娓道來。結果,無疑是叫女子怒不可遏。
“他捨不得自己的女人,就拿你當替死鬼!?”
“也……也不全是……”見姐姐果然不出所料地氣炸,慈青花只得撿好聽的說,“聽說那位晚夫人身子骨極弱,要是真被送去敵營,恐怕都撐不過一晚,那樣的話,她就沒辦法替白將軍他們拖延時間了。”
“她撐不過一夜,你就撐得過?!我呸——這就是那幫臭男人的藉口!!!”葉紅綃當然不會體諒——那白九辭的女人金貴,她的寶貝妹子就活該被人糟蹋?!都是人生娘養的,他們憑什麼?!
如此憤慨的女子忽然冷冷一笑:呵,說到底,不還是仗著自家的門楣,欺負他們這些無權無勢的小老百姓?
正盤算著這次入京要不要跟那皇帝老兒討個一官半職來,好騎到那些臭男人的頭上“作威作福”,替妹妹好好出一口惡氣,葉紅綃就聽得少女甕聲甕氣地喚了聲“阿姐”。
她從冷笑中抽離出身,扭頭應了一聲。
“我……我覺得,白將軍不是壞人。”
“什麼?!你還幫他說好話!?”
“阿姐你先聽我說。”少女不慌不忙地坐直了身子,不再緊緊貼著長姐的背脊,“晚夫人是白將軍的救命恩人,她是為了救他,才變得體弱多病,若是換做我,也沒法眼睜睜看著這樣的恩人有去無回。雖然我心裡也怨過、怕過,但是,對於整個曙山城的六千條人命來說,對於白將軍個人而言,把我送去,的確是一個更好、更明智的選擇。”
“青花,你……”葉紅綃很驚訝,八年前那個跟在她身後安安靜靜的小丫頭,如今竟能言之鑿鑿地說出這麼一番話。
“而且,我猜,後來我應該是被別人下了藥,正好被他發現,他才會……才會要了我的。”
誠然,他分明親眼目睹她為求暫時的清白而用筷子自己破(和諧)身,當時也並沒有說什麼。她覺得,他大約是默許的,只是,他沒料到他的部下會私自做主,給他來了那麼一招,這才親自上陣,成了她的男人。
“阿姐,你知道嗎?他平時話不多,可是那天,他卻專程跑來對我說,他明白我的委屈,要我無論如何都要想法子活下去,因為只有活著,人才有希望。”
那個時候,她就知道,他不是一個自私自利的人,如果可以,他也不願犧牲她這樣一個無辜的女子。可惜,世事往往沒有兩全。兩害取其輕,她只是無奈成了利弊權衡後的犧牲品。
“我覺得,他當時對我說的話,全是出自真心的,並不是為了安慰我或是哄騙我才講的。”
葉紅綃一語不發地聽著,難得沒有怒而駁斥。
“其實,他根本不必納我為妾,只需到時候向皇上請示,賞我金銀財寶、綾羅綢緞,保我榮華富貴即可。畢竟……就算我已經是他的人,從敵人的軍營裡回來,哪裡還會有乾淨的身子?白家是高門大戶、世代忠良,他們那樣的人家,哪兒能容許一個滿身汙穢的女人進門?他們也許會敬重我、可憐我,甚至照顧我,卻不會接納我作為家中的一份子。”
然而,白九辭卻鄭重其事地對她作出了承諾,如此一來,他即將面對的壓力,可想而知。
“阿姐,我不是不怪,只是慶幸,事情沒有發展成最壞。”
至少,蒼天垂憐,她雖已做好了最糟糕的打算,卻最終從敵人的手中逃出生天。她沒有被人肆意糟蹋,只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