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兒的眼睛。
於是,片刻後,預備替自己擦身的男子便側身瞧見了一個捂著眼、背對他的小丫頭。
白九辭頓覺啼笑皆非:他的小丫頭,哪裡像個已為人婦的女子?
他忽然很想就這樣從背後抱住她嬌小的身子,可轉念一想,嚇壞了她不說,萬一還好死不死地勾起了自個兒的欲|念,那可如何是好?
不知從何時起,因為生命裡多了一個她,他開始對他的意志力產生懷疑。
神奇的是,對此,他一點兒也不覺懊惱,反倒還有種“既來之,則安之”的祥和感。
這大概……就是小丫頭的功勞吧?
男人默不作聲地擦乾了身子,穿上了褲子,知會了女子一聲,便泰然自若地等著她來為他穿衣。小丫頭將信將疑地轉過身來,發現男子的確是下身整齊,這才一臉尷尬地走了過去。
她頂著一張紅潮未褪的臉蛋兒,站在他的身前為他一件一件地穿上衣裳。做著做著,心情倒是平復了些許,動作也就自然了許多。白九辭近距離地凝視著她姣好的面容,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算算時間,她沐浴得也太匆忙了。
“你洗過了?”他張嘴問她。
慈青花沒想過他會問這個,但也很快抬眼朝他點了點頭:“洗過了。”
怎麼這麼快——速度都比上他一個男人家了。
這句話,他似乎不用問了。
她擔心他的傷勢,所以匆匆洗了澡,就來找他了——他不用多想,就已幾乎猜透了她的想法。
倘若換做幾個月前,他對此恐怕並不在乎。不過,今時不同往日,他的小丫頭這麼關心他,這讓他覺得心裡暖烘烘的,就跟大冬天裡曬著太陽一般。
白九辭靜靜地站著,等慈青花替他穿戴整齊了,便拉著她的手一道去前廳用飯。小丫頭一聽要去陪長輩們用膳,臉上頓時流露出幾分緊張。雖然她很快掩飾了過去,但男人還是將其逮了個正著。
他知道,她不太敢同長輩——尤其是他的祖母同席而坐,可是,在他看來,一輩子躲著也不是法子。況且,他相信,憑著小丫頭的為人處世,祖母總有一天會發現她的好。
“別怕,爹和娘,還有我,都在。”
他和聲細語地安撫了他的小丫頭,直叫對方窘得臉頰發熱。
將軍怎麼曉得……她最怕的,就是白老夫人了啊?
慈青花心想,大概是她的心思太容易被人看穿了。
“將軍見笑了……”她也不矢口否認,只埋低了腦袋小聲回了一句,依舊就邁著小碎步隨他向前。
走了沒幾步,她突然記起了一個人。
“將軍,要不要喊晚姐姐一塊兒?”
是了,之前有一次陪白九辭去廳堂用膳,她也提起過顏慕晚,結果男人告訴她,顏慕晚身子不好,極少去前廳用飯。她記下了,然而,此情此景下,她還是好心提了一句。
白九辭沉默了片刻,平聲道:“不必。”
慈青花略作頷首,並不堅持,殊不知他二人兩手相握、並肩而行的畫面,業已被靈芝的一雙眼看了個清清楚楚。
等到他們幾乎同時跨進前廳的時候,發現白陌和白夫人已經到了,而前者正在盯著後者講些什麼,直到察覺有人來了,他才不太自然地坐直了身子,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喲,今兒個慈丫頭也來了啊?”白陌眉開眼笑著注目於慈青花,看得她趕忙掙脫了白九辭的手。
“青花見過老爺、夫人。”然後,小丫頭又急急給兩人行了禮,白夫人沒太大反應,只微微點了點頭,倒是白陌,隨即就朝著兒子露出了曖昧的笑容。
白九辭眸光一轉,當做沒看見。他不緊不慢地行至自個兒的座位旁,卻也不忘側首看一看他的小丫頭有沒有跟上。白陌跟白夫人皆是將他的這一動作看在眼裡,心下各有所思。
兩個年輕人剛落座不久,白老夫人就拄著長拐進來了。還沒來得及因瞧見兒子、孫子而高興一把,她臉上的笑意就因目睹孫子邊上的那個而凝固了。
她倒不是自恃尊貴,不願與這小戶人家出身的丫頭同坐,實在是一見到她就想起去年冬天發生的誤會,這張老臉便有些拉不下來。
誠然,過年那會兒,一家人聚在一道吃飯,也就算了,現在這是何必?
思及此,她不由不樂意地看了寶貝孫子一眼:九辭這孩子也真是的,好端端的,冷不丁把人帶來幹啥……事先也不跟她這個祖母知會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