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兒子,難道我娶房妻子回來也要經你同意?”
張君一腳踹了圈椅,手拍到了張登的手邊,問道:“你還知道你是我爹?三個兒子還在這裡看著,你有種就將她娶進門來,我仍還敢給你抱扔出去!”
少年英氣的兒子,如今是皇帝最為信任的學士承旨,御前禁軍侍衛長,要說這次張登能夠請旨出征,少一半在於朝無大將,多一半還在於張君於御前幾番為父請命。
張登不敢再硬碰硬,退一步服了軟:“你們一個二個都長大了,也都成了家,如今唯剩老父一個,殘屏孤宿,老鼠打牆蝙蝠橫樑,我不過是想娶房婦人回來照應照應晚景,為何在你們眼裡就這樣難?”
周昭這時候發話了。她清了清嗓音道:“父親,並不是我們要為難你。也不是我們阻著不願叫你娶親,婦即死,斷無夫不再娶從此守節的道理。
您當然可以再娶,只是囡囡她爹喪去一年,世子之位按制就該移到欽澤身上,在新夫人入府之前,您是否應該先將此事辦了?”
張登終究逼不過兒子,緩緩坐了道:“既老大家的提出來了,就按她的意思,明日我入宮請旨,先將此事辦了再說。”
蔡香晚湊到如玉耳邊,輕笑道:“大嫂的明理大度,咱們再學不來的。我以為承爵一事,她會有些計較,誰知她竟如此主動提了出來,有個世子夫人的身份,那姜璃珠就算入了府,你也不必怕她。可惜我就慘了……”
如玉心說:恰是因為她這大方又端正的姿態,又叫人挑不出錯來,又能嘔的我心裡難受。
“你們可知道母親那染頭髮的膏子是怎麼調配的?”張誠忽而又問。
如玉和蔡香晚齊齊回頭問道:“你問這做什麼?”
“鴛鴦被裡成雙臥,一樹梨花壓海棠。我怕父親這頭華髮要嚇壞了新娘子,打算也替他熬些出來……”張誠話還未說完,張君忽而拍桌起身,拉著如玉就走。
小囡囡連連往外追著,叫門檻套倒,撲在門上哇一聲大哭。
出了院子,如玉摔了他的腕子問道:“好端端的你發什麼瘋?”
張君更氣,見還有丫頭們走著,直將如玉拉進竹外軒,喝道:“都滾出去!”
秋迎和丫丫幾個腳底抹油便溜,待人都走完了,張君便在院子裡氣的亂竄:“不就是爹要討個新婦麼?張誠說什麼能將你逗的笑成那樣?”
在他面前,她可不是在張誠跟前那樣兒,笑的風輕雲淡,隨適舒意。張君一直隱忍著不敢發作,概因如玉剛開始喜歡他的時候,他就是裝著張誠的樣子來討好她。也許如今她已經厭他了,否則怎麼可能熬著要他做一年多和尚。
他沒有張誠那麼多的時間呆在府中,必須要隨侍皇帝身側,不敢浪費歸元帝的信任,要保住沈歸那個三邊統兵的位置,要讓張登能在同時還保有兵權。兩大權王如洪流,他小心撐著一條獨木舟,要憑藉他們的浪勢將自己送的更高,保著這一府人的安全。
也許歸元帝隨時會死,也許他能挺過去,痔瘡而已,並不是什麼大症候,但無論趙蕩還是趙宣,都在等那個時間點,等皇帝之死,他當然也是。
夫妻做了兩三年,也許愛情漸漸消融,如玉終於知道他的真面目,瞭解他所有的缺點。而張誠就在隔戶而居,他每每不在的時候,誰知道那廝用什麼俏皮話兒逗的他的小如玉花枝亂顫了。
如玉甩開張君的手,轉身便要出門。張君亦起了左性,見她欲走,一把攬腰將她扛起,抱回房就扔到了床上。他伸手要探她的褲子,如玉一手攥緊了兩腳蹬著,死活不肯叫他挨手,兩人於床上無聲的搏著,最終還是張君得了呈。
他湊在如玉耳側,輕嗅著她叫淚沾溼的髮鬢,氤氳一陣桂花香氣,略帶惱怒的面頰柔柔嫩嫩,親了多少回他都親不夠。
“我就想問一問,問一問我的小寶貝,問它那一天能原諒我,接納我,重新愛我這個沒孃的孩子。”張君在如玉耳側輕聲細語,騰空一隻手將她軟綿綿的小手拉了過來:“你也摸摸我,你瞧它可憐不可憐,若你再不吐些水兒哺它,它可就要渴死了!”
如玉叫他這樣一鬨,那顆心又軟了。可週昭仍還橫在她心裡,揮之不去。她轉過身輕蹭著他的鼻尖,低聲道:“老三和老四如今都乖著了,也知道在外幫不得你們的忙,用功讀書,不往外亂跑也不惹事,尤其老三,是與趙蕩實心實意斷了關係。他舅舅鄧鴿如今在開封大營做統兵,多少次來家,他要見,也得叫上我們陪著。
大家都是兄弟,他既誠心悔改,你還整天鼻子不是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