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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部分

西遼太子的面自然不敢造次。只是方才如玉那一舞太過驚豔,比單獨聽她的歌喉,更加婉轉動人。他如今已不僅僅是想瞧瞧那名器長個什麼樣子,更覺得如玉跟著張君,實在明珠蒙塵,委屈不過。

有心撩撥兩句,奈何張君杵在前頭,早佔了先機,而趙蕩那個軟蛋,前怕狼後怕虎,搶又不敢搶,奪也不敢奪,失了男子血性。

張君在他眼中,不過秋後的螞昨而已,趙鈺嘲諷一笑,轉身離去。

張君一路飛奔到旗樓上,推門便見已經換了衣服的如玉正對鏡拿溼帕子擦著漆彩。聽到開門聲她似有一驚,回頭見是他,才狹促一笑,回頭仍擦著面上的妝彩:“方才,你可看見我在跳舞?”

許久聽不到張君回答,如玉回頭,便見他默默的盯著自己。如玉扔了帕子,問道:“難道你生氣了?”

她解釋道:“二妮不肯上場,趙蕩立逼著,況且這也是你的差事,我怕你若搞砸了差事……”

話未說完,張君已將她攔腰扯到了懷中。無論何時,只要他眼角浮起桃花那麼深情的望著她,她的一顆心便化了,不求他愛她,不求他心裡有她,只求他仍能一如往昔,如此看著她。

她一臉花花綠綠的濃妝,他那麼愛乾淨一個人,就那麼親了上來,從眉到眼再到唇,一點點的親著。

“你曾說,就只當是跳給你一個人看。所以,我只想跳給你一個人看。”如玉喃喃說道。

張君將如玉攬在懷中,越過窗子,能看到趙蕩上了宣德樓,站在歸元帝身後。歸元帝忽而側身,握過趙蕩的手,拍了許久才鬆開。遠遠的,趙蕩也在盯著他。

老謀深算的皇長子,他是因為怕皇帝也要來貪圖公主,才不敢將如玉的真實身份抖落出來。他在謀他父親的位置,總得要謀到那個位置,才敢伸手來搶如玉。但無論早晚,他必定會搶,也許手段比趙鈺更加蠻橫。

*

二妮縮窩於一襲純白的狐裘之中,即便身著舞裙也不覺得冷。對面旗樓的窗子裡,有如玉的身影。陳家村苦寒之地,從外鄉而來的小里正,善良溫和,會替村民丈義直言,願意替他們減免田糧稅,看見婦人們從不喝三呼四。

入京之後見了再多的男子,張君在二妮心中,比劉家灣的劉郎還要好。她也知自己佔了如玉的位置,她才是真正善舞能歌的那個公主,但趙蕩有一雙造化之手,也許天下皆在他的股掌,即便公主,也不過是他手中的傀儡而已。

西遼王子說著異國之語,音柔而醇,小心翼翼捧著酒杯,伸到她面前時單膝下跪,見蒙著面紗的公主兩隻眼睛裡全是茫然,轉身去尋欽使。一個懂西遼語的文官跑了過來,低聲道:“公主殿下,太子殿下說您方才一舞委實傾國傾城,他無以為敬,唯以酒代之,請您飲了這杯酒。”

飲酒就要摘掉面紗,趙蕩笑呵呵走了過來,低聲道:“雖是你們大遼的公主,她卻生長在我們漢人家,我們漢人女子不興飲酒,殿下的酒,孤替她代飲,如何?”

內侍一通翻譯,耶律夷站了起來,聽那文官講這便是公主的義父,大曆的皇長子趙蕩,捧杯而敬,二人同飲。

坐在近側,歸元帝再看,僅憑一雙眼睛而推,便可知這小丫頭長相平庸,舞跳的著實驚豔,可這樣的形度氣貌,卻有些辱沒了同羅女子。

二妮心神不寧,遠遠看著如玉的身影在旗樓的窗子裡,也許忙著卸妝,也許也在眺望此處,沒有意識到自己裸著的雙腿露到了裘衣外頭,只覺得身上一暖,卻是耶律夷解了自己的大氅,罩到了她的腿上。

他也是一國儲君,是公主的遠房哥哥,相貌英俊,言語溫和,滿宣德樓上,唯有趙蕩能與之比肩,因為一個公主身份,這來自遙遠西域的男子,要做她的哥哥了。

*

這一晚直到接風宴散去,張君負責送西遼太子進了官驛,才來旗樓接如玉回家。

身後那些官差們也都各回各家抱媳婦了。如玉坐在馬上,張君牽韁,此時已是深夜,舟橋上仍還擠滿了人。張君過橋時人太擁擠過不去,一路叫道:“煩請讓讓,老伯,煩請讓讓。”

一人非但不肯讓,還怒罵道:“那裡來的小子,爺爺們都要在此看契丹公主哩,高頭大馬擋在此作甚?”

如玉穿著男裝,披風兜著帷帽,臉上還叫張君畫的亂七八糟,也不敢抬頭,坐在馬上笑個不停。

另一人道:“唉,契丹公主早舞罷了,還是散了吧,散了好回家睡覺。”

大家意興怏怏,欲走又捨不得,欲留也知公主再不會出來,一步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