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笑嘻嘻去哄那小崽子。張君死皮賴臉,低聲叫道:“兒子!瞧瞧爹,爹陪你坐會兒,好不好?”
小崽子總算給了點面子,止了哭聲。
張君大舒一口氣,盤腿坐在床上,眼睜睜看這小崽子霸佔了自己的妻子,理直氣壯在他的地盤上拱著腦袋。而如玉要餵奶時,居然還要轉過身去,不肯叫他看見。
“兒子眼看足月,連個小名都沒有,總不能整日的亂叫。你是他親爹,想著給他起個名字,如何?”如玉掀起了衣襟,那小崽子吃著一隻,一隻手亂乍,男子間的天性,張君便知他是要去護另一隻。
這小崽子,還會護食了。
張君未聽到後半段,只聽見如玉說眼看足月,下意識問道:“那今夜我可以搬進來住了?”
如玉瞧著兒子咕嘟咕嘟吃的正歡,暗暗替自己舒著脾氣,重複道:“你總該給兒子起個小名兒,大家好叫著。”
“初一?如何?他是正月初一生的。”張君微微側首,便能瞧見她半掀的衣襟。她胖了些,稍有豐殷,那一對兒卻漲了不少,淡淡一股奶香氣,見他斜眼來瞄,微微一轉,只給他個背影。
“要麼七斤也行,我聽穩婆當時說,他生出來有七斤重。”張君又給瞭如玉一個備選:“一切都看你。”
就他這兩個名字,全然應付了事。如玉深恐自己產後要成個怨婦,凡事力勸自己大度,不計較張君這些小心思,遂點頭道:“那就初一,聽著怪響亮的。”
她話頭一轉,放下衣襟抱著小初一轉過來,將他遞給張君:“小初一,這可是你爹呀,普天之下,除了娘,就他最疼你,快叫爹抱抱!”
小初一瞬時兩眼睜圓,瞳仁又黑又大,一臉戒備看著張君。
兒子出生滿一月,終於有了表現的機會,關乎著如玉回京之後會不會還要鬧脾氣,會不會果真搬到西市後那小院裡去。
張君伸出兩隻手,從初一出生時就想好了要建立的,父親的威嚴蕩然無從,恨不能比宮裡那些內侍們還諂媚千倍萬倍,卑躬屈膝,聲音肉麻到自己都起著無數的雞皮疙瘩,連迭聲叫道:“小初一,爹的乖乖小寶貝,快來叫爹抱抱!”
他一邊伸著手,一邊暗自祈禱如玉千萬不要將孩子送過來,畢竟他覺得自己快要裝不下去了。果真抱到了懷中,軟軟的包裹中一股奶香,小初一兩目炯炯叫他兩手拘著,這樣一丁丁的小人兒,兩隻天真,懵懂的眼睛盯著他。
不像馬或者驢生了崽子,那小崽子只要舔一舔立刻就能站起來。人類生出來的小嬰兒,骨軟肉軟,懵懂無依,要依賴著父母的陪伴才能成長。
張君不知道自己初生的時候,母親可曾也這樣看過自己,父親可曾也這樣抱過自己。這是他的兒子,如玉是和區氏成全不一樣的母親,他也得做和張登完全不一樣的父親。沒有父親的威嚴又如何,不能從小就震懾著兒子怕他又如何?
他是如玉十月懷胎生出來的,是他盼了三年才盼來的,這樣小小一點兒,散發著淡淡的奶香,兩隻小手亂揮著。
張君莫名眼眶一熱,捉住孩子小小一點手兒在自己手中,與他那白淨修長一隻手做對比,軟嫩嫩雛兒的小手,他捉孩子的手放到唇上,輕輕磨蹭著,低聲道:“如玉,謝謝你!”
作者有話要說: 秒變湯姆的君哥!
第109章 回京
如玉正在理孩子的尿布; 尿墊子等物,抬眉一笑問道:“謝我什麼?”
張君道:“謝謝你肯給我生個孩子!”
事實上直到此刻; 如玉才覺得張君是承認了初一; 承認初一是自己的血脈。她莫名也有些感慨; 這一個月中,張君做督軍要跑邊兩州所有的軍營; 每夜回來還要親自吊罐兒替她熬湯。
他不知道該如何討好她,在一院下人的眼中; 這督軍又呆在傻又不通人情,夜夜睡在妻子的門前,好像生怕有人半夜要來偷一樣。如玉看在眼中,一窩的狗兒; 知道他的呆傻全用錯了地方。
概因他不知道,她所在意的,恰是他對孩子的態度。
張君總算討好了如玉; 趁熱打鐵將兒子放到了床上,拿手一圈偎到懷中:“咱們睡覺吧!”
如玉一人熟練的餵奶; 換尿布; 換好了又給小初一重新包好裹被; 頭也不抬:“出去!”
張君哀求著叫道:“如玉!”
如玉停了手中的活兒,定了定道:“張君; 咱們已經不是夫妻了,即便有了孩子,你也不能得寸進尺; 回自己房裡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