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繡五彩團龍的龍袍,如玉見趙宣穿過,也見張震穿過。張君這件當是新治的,概因領子並沒有張震那件那麼高,相比於趙宣的文弱,以及張震那掩不住的野性,張君中合二者,既斯文,又挺拔,不卑不亢,若說帝王之氣,他如歸元帝般的內斂沉穩,其實更勝趙宣與張震。
用沐猴而冠來形容,也確實有點埋汰他。
他本是個白面書生,跑急了臉泛潮紅,看一眼兒子,又看一眼妻子,摘了冠道:“我也不想搬家,可大哥突然就沒了,當皇帝是個苦差事,得勞你們陪我一起吃苦。”
如玉還繃著怒火,初一趁她不注意掙開她的手,搖搖晃晃走到張君面前,踮腳望著張君,叫道:“爹!爹!”
作者有話要說: 周昭吹了吹槍口的清煙,回眸一笑:我的人生沒有離異,只有喪偶。
第136章 兇手
張君將那冠帽丟了; 屈膝半跪在兒子面前,問道:“初一有什麼好東西要給爹爹?”
初一牙還未生齊; 一笑就要流口水; 吸溜一聲道:“姐姐給的!”
他胖乎乎的小手中粘了滿滿一把剝的乾乾淨淨的瓜子仁兒,盡數兒給了張君; 隨即便撲進張君懷中。如玉雖私下兇; 當著兒子向來待張君還算客氣,所以張君將兒子抱到了懷裡; 彷彿有了一重法寶護身,也就敢往裡再走幾步了。
他道:“我這幾日確實是忙的昏了頭了; 沒日沒夜熬了幾天; 本欲親自去接你; 又怕你等的太心急; 遂吩咐太常禮儀院按照迎後入宮的規儀迎你入宮廷,是不是我沒去接你; 你不高興了?”
如玉冷笑一聲道:“新鮮了,我又不是上趕著要做皇后,有什麼可惱的?”
張君訕訕而笑; 掃一眼如玉; 見她滿臉慍怒不減,彷彿山雨欲來,是個怒極的樣子。又不敢再笑,揣摩了半天如玉的心思,自己這個皇帝倉惶而及; 也知如玉比自己更缺準備,瞄著她的眼道:“你不做,普天之下再也無人敢做。這苦使差,只怕還得你陪著我一起做下去。”
他要不說這句,如玉還想不起那個朱顏來,好死不死的一句提醒,如玉一手拍在桌子上,抑著怒氣道:“去,把那個朱顏,也就是甜甜姑娘給我提來,我倒要看看她長個什麼樣子。”
一說起那連穿衣妝容都刻意模仿如玉的女人,張君下意識就是厭惡,皺眉道:“你見她作甚?”
如玉挑眉道:“怎的,皇帝當了五天,屁股窩兒還沒捂熱,就有藏著掖著不能見我的東西了?”
張君抱著個孩子,手裡抓著一把瓜子,發愣的功夫,如玉已經出了殿門:“她在何處,不必她來找我,我去見她即可。”
她心裡篤定,只要見一面那朱顏姑娘,果真她生的與自己形肖,便即刻抱著初一出宮,從此永不再回來的。
張君見她急衝衝四處亂突,無奈指道:“那地兒你曾去過,就是晏春閣。”
一聽晏春閣,如玉更加火大:“新鮮了,那可是前朝老皇帝金屋藏嬌的地方。”
張君與一眾老臣面對面坐了五天五夜,此時臉都是木的,伸手搓了搓,緊步跟著如玉,等到了晏春閣門口時才趕上她,低聲道:“那姑娘與我真沒關係,這事兒是大哥辦的,以我的意思,你還是別見她了。”
如玉一聽他都送到晏春閣了,越發認定張君金屋藏嬌,忽而回頭的功夫,見身後黑鴉鴉站了一群,有宮婢有內侍,還有一群官職三四品的宦官們,不好不給他面子,說話亦是低聲:“開啟門,我看一眼就走。”
晏春閣外有禁軍侍衛把守,張君揮手的功夫,他們便開啟了大門。
又是一年牡丹初放時。那朱顏姑娘就在玉帶橋上站著,身著一襲石青色暗花繡銀絲長褙子,妝略有些亂,如玉進門的功夫,她轉過臉來,臉上淚痕未乾。
如玉究竟看不出這小姑娘何處像自己,反而覺得她有幾分神似周昭。
不過一眼,她轉身便走,出了晏春閣,眼瞧著禁軍侍衛們關上大門,伸手要從張君手裡要孩子。張君緊摟著初一,兩父子一臉的戒備。
他道:“果真是大哥弄的,養在清頤園。他出徵的時候,曾吩咐我處理了她,我不欲往手上沾人命,正準備抽日子與那姜璃珠一起關到廟裡去,誰知大哥就死了。
因怕那朱右丞要生亂事,我就先將她拘入宮而已。”
心定下來,如玉也覺得以張君的為人,不會把藏女人這種事情賴到已死的大哥身上。他兩隻眼睛紅的兔子一樣,一看就是熬了幾天幾夜的,跟在身後,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