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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忙碌,我是個閒人,無處可去,便在此等你。”

聽聞區氏的病還未好,到底親生兒子,張君放慢腳步,低眉道:“自有我以來,還未見她病過,怎麼忽的就病了?莫不是又在裝?”

如玉對區氏這個婆婆,當然不及安實老孃更掛心,卻也實言道:“看臉上的氣色,不像是裝的。”

兩人總算走過了擁擠的街道,離府還有些距離,張君帶如玉走那條雖遠卻無人的,也是想兩口子多呆一會兒。他道:“契丹公主的事情,瑞王和寧王兩個終於挑明奏給了皇上,二妮的清閒日子怕要過完了。”

這事兒也關乎著如玉,她止步問道:“他們想把她怎麼辦?或者說,他們想拿契丹公主來做什麼文章?”

張君道:“皇上想以契丹公主與國璽等物為交換,來換取西遼結盟,對抗金。”

這事如玉聽張君說過,也知道他極力反對結盟,見他仍是一臉的心事,遂又問道:“如今幾國亂戰,以你的想法,如何才能扼制住金,不叫他們逼過長城?”

張君道:“有那麼一個人,若能以他為將,我大哥為帥,則必可遏住金的反撲,但皇上不肯用那個人,提都不準提他,所以……”

“那個人是誰?”如玉自來將從未謀過面的張震當成戰神一樣看待,聽聞張君說還有比他更厲害的人物,自然就起了好奇之心。

張君自嘲一笑道:“沈歸!”

如玉不禁失笑:“他那個人,溫默的很。雖我也知他曾為將,後落匪,可瞧不出來他竟有這般的厲害。”

張君挽著如玉的腰,慢慢走著。繃了一天的神經,此時才算絲絲往下鬆懈著。他道:“沈歸從十四歲就在邊關火頭軍裡混,是一步步從火頭兵殺起來的,對於整個北方戰線,熟悉無比。而我大哥縱有理論,卻太年輕,有他相助,兩人能勝十萬精兵。

但皇上不肯用他,轉而要向西遼求盟,我一個小翰林,策不得國事,回家抱抱我的小如玉,親親我那兩隻小兔子,便是世間美事,關上門來,管它春夏與秋冬。”

老實人說情話,又一臉的一本正經,如玉叫他逗的小臉紅紅,樂不可吱,兩人俱是心神盪漾,急推慢趕的要往家跑。竹外軒那淺淺的小院兒,那張榆木大床,成了天地之間唯一的避風港。眼看到了東門外,張君忽而止步,回頭問如玉:“如玉,跟著我,你後悔嗎?”

那座高高的府第,隱隱只可見裡頭綠樹成蔭,樓閣隱隱。她才是牽動著五國命運的那個公主,卻屈身於這樣一座府第之中,只因一份憐憫與愛意,便陪在他身邊,屈承於這府宅中。如洞房夜的那朵寒梅,默度年華。

如玉站在張君身後,踮起腳,將下巴搭在張君肩膀上,悠聲道:“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當初若沒有你將我帶走,或者我只得跟著沈歸,江湖亂道,他守不住我的。往北皆是蠻人,一個安敞已叫我心生厭,誰知將來我要依附於誰?

恰如安敞所說,我不夠安分,或者有點小聰明,但不夠聽話,不願受人擺佈。現世便是如此,咱們力所能及的,將日子過好,我等你另置府宅,將我接出去的那一天。”

無論有多大的憂愁,無論有多煩難的事情,只要有她在,連這陰森森的府宅,都格外順眼了幾分。回到竹外軒,兩人聽聞下午御醫又來診過脈,不敢先吃飯,仍還得到區氏院裡去瞧瞧。

張登守得半日,盡了夫妻情份,早帶著如錦走了。兩個兒子並兩個兒媳婦進了內室,偌大的屋子裡一股濃濃的藥湯味兒,區氏面色蠟黃,半歪在床上,有氣無力,一隻手緊握著姜璃珠的手。

姜璃珠下午還格外打扮過一回,二八少女,穿著妃色短襦衣,繫著墜珠百褶裙,小臉兒卻格外的素,頭上也不過一隻玉釵,緊握著區氏的手,持著方帕子眉頭暗簇,見張君來了,盈盈秋水滿含的大眼睛忽閃一抬,隨即又低了下去。

愛與歡喜,只要還年青,無論多深的城府也無法掩藏。張君穿著緋色朝服,修竹一樣筆挺的身材,比四弟張仕還高半頭,兩頰新刮過的胡茬錠青,膚白而細,那種含著股子冷漠與凌厲的俊俏,與昨夜那羞澀一笑時判若兩人。

可這樣的反差又透著股子能叫二八少女痴迷的神秘感。他和張仕一起撩袍跪地請安,張仕鬆鬆垮垮,士家子們天大地大無所畏懼的常態,將這樣的繁文縟節當成應付差事,翻著白眼看頭頂。張君卻是一本正經,許多人拜天地也沒有他如此的正經。

區氏揮手叫兩個兒子起來,見蔡香晚與如玉來拜。四兒媳婦倒還罷了,總歸是自己找來的。方才周燕在旁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