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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部分

咱們府做客的人是誰了。”

“誰?”如玉也有些好奇。

張君道:“就是方才在寺裡,與母親巧遇的那姜璃珠,以及大嫂的妹妹周燕。”

原來不止寺裡巧遇,她們還要殺到永國府去過中秋。如玉慢慢誘著仿如犯了錯的小狗一樣心神不寧的張君:“不過兩個姑娘而已,周燕還一直住在咱們府的,這有何大驚小怪?”

張君伸著手欲言又止,過了許久又道:“那姜璃珠要害我!”

如玉一驚,問道:“為何?你怎會這樣想?”

張君替如玉吹轉了那紙蝴蝶,湊近她,聲音放的極小:“十二歲那年,我曾跟著母親去姜府做客。她們本來極厭棄我的,那日不但給我笑臉兒,還與幾個姑娘帶我一起頑。

哄著我吃了許多蓮蓉餡的月餅,那月餅極其難吃,但因為她們一個個兒眼瞅著,我便咬著牙吃了。誰知回到家裡上吐下洩,許媽瞧過我吐出來的東西,說月餅裡攙的都是胰子。那一回,我足足病了半個月才能起來。”

如玉氣的差點跳起來,本來方才捉弄姜璃珠與周燕兩個時,還心中有愧,此時再聽張君這樣說,那點愧蕩然無存。顯然,那姜璃珠小時候看不起張君傻,才會肆意捉弄他。但如今他長大了,相貌生的俊朗,又還入朝為了官,才二十歲的翰林學士,前途無量。她又看著他不錯,藉著區氏的杆兒,就準備往上爬了。

正如莫欺少年窮,這少年呆也欺不得啊。誰知道那呆少年長大之後,會變成什麼樣了。

如玉叫張君扶著坐到了馬上,見他仍還心神不寧如臨大敵一般,腳蹭著他的屁股道:“萬事有我,放心,我必定看好了,不叫她欺侮你。”

回府草草用罷午飯,就得去大廚房照應晚上的宴席了。

因今夜要在這邊府中開宴,連老太太賀氏都帶著三個姑娘從那邊府過來。年青小姑娘們自然偏愛玩鬧,又今日姜大家特許她們不必學規矩,張鳳與張寧,張茜三個帶著周燕和姜璃珠,幾個人划著小船在塘裡採蓮蓬,逗鴛鴦,餵魚。

如玉換了那青鋒色的外衫,另罩了件牙色無領的對衽長褙子,滑手褪了鐲子,摘掉墜珠耳環,只塞兩枚小米珠在耳朵上,自妝臺前的小盒子裡剜出香膏勻過手,又重新綰了個緊緊的髮髻,正準備出門,回頭見張君雖捧著本書,兩隻眼睛皆在自己身上,停手一笑問道:“我身上難道有金子?要你時時盯著看?”

張君合了書問道:“可是要去大廚房照應?”

如玉點頭,搓完了手在張君臉上捂得一捂:“大嫂雙身子不理事,母親回來便臥了床。香晚一個人照應不過來,這恰是時機,我得跟著香晚,看看她怎麼理家御僕,否則的話,身為兒媳婦不理家事,光憑這一項,又得著你娘數落。”

外面姑娘們圍著堵鴨子的笑鬧聲時時傳進來,張君忽而握過如玉的手,問道:“母親方才在寺裡,單獨叫你出去,是不是跟你說了什麼?”

從寺裡巧遇姜璃珠,張君一頭的毛髮便亂乍著。他撿了樣東西,經周燕一吵嚷才知道是姜璃珠的。自打十二歲那一回他吃了一肚子胰子開始,張君便將姜璃珠和最毒不過婦人心幾個字劃上了等號,他隱隱也覺得只怕姜璃珠此來非善。

如玉到現在都還沒有被記入族譜,有少夫人的名頭,但在身份上卻不能被家族認可。他終於解了朝局之困,得想個辦法,解決這件事情。

如玉笑的輕描淡寫,將區氏與扈媽媽兩個一唱一合,要逼她讓賢的話複述了一遍。張君不期母親在尚公主不成後,退而求其次,竟要撮合自己與姜璃珠,氣的面色發白。

窗外的陽光自窗稜上灑照進來,越過溫潤油亮的條案,斑駁在他臉上,那樣溫暖的光,卻也照不暖他眼底的憂鬱和無助。當生養他的那個女人,他的母親,用愛的名義替他銬上一具具枷鎖時,他該怎麼反抗?

“欽澤。你可知道夫妻同心其利斷金這句話?”所謂一物降一物,便是如此。如玉一生的傻氣,都用到了張君身上。

她道:“忽見陌頭楊柳色,悔教夫婿覓封侯。我當初跟你的時候,並沒有想過要因你封侯拜相而夫榮妻貴,如今仍還是。或者在你母親眼裡,你得了聖寵,將來能拜宰相,主中書,讓她無比榮耀。可於我眼裡,你能平平安安,高高興興,比什麼都重要。

你也曾許諾過絕不納妾,不置通房,最大限度給我自由。只要你仍還記得當初自己的許諾,家裡這些爛事兒,我自會應付。”

頓了許久,她又道:“還有一件事兒,說起來或者有些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