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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在家的哥哥,張仕與姐妹們還有說有笑,張君是個左性,自來不愛與她們說話。張茜先就笑了起來:“今兒我必得要聽二哥講個笑話才行。”
一桌子鬨鬧起來,大家再看張君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端端坐在那裡像個受氣小媳婦的樣子,皆是哈哈大笑起來。賀氏也道:“喝酒倒在其次,讓我的欽澤講個笑話兒,自打有他以來,我還沒見他笑過了。”
她說著便去抓松子兒,兩手倒得一倒,伸了手滿桌子叫著要猜,看究竟有幾顆。
張君終於偷閒得了空兒,回頭問站在身後兩頰醉紅的蔡香晚:“你二嫂了?如何沒跟著你一起回來?”
蔡香晚搖頭回個不知,心說她倒聰明,也知道婆婆今夜忙著要替姜璃珠搭轎子顧不得她,躲懶躲的明正言順。
張君白天受了通無妄之災,也怕如玉要生氣,這時候越發心神不定,見姜璃珠一隻手伸了過來,眉梢眼角皆是笑意,是要自己猜枚了。他豁的起身,連招呼都不打就要走。區氏一把將他拉住問道:“這是要去做什麼?”
張君無奈回道:“解溺!”
區氏聽他在一眾姑娘面前回的如此粗俗,火氣頓時就騰了起來。但自來她犟不過這兒子,又只得自己把火氣吞下去,扯了幾扯他的青衣袖子道:“橫豎猜完了枚,講個笑話兒再走。”
張君只得又坐下,那姜璃珠仍還伸著手,問道:“二哥哥,你猜我這手中究竟有幾枚!”
“空的!”張君說完也不等姜璃珠展開手,撿起酒盅一口飲盡,空杯對給區氏看了一眼,拍到桌上,隨即又起了身。
這回是周燕將他一把拉住。也知一屋子的人,就算有脾氣,張君也不能在此發出來。她道:“二哥哥還未講得笑話,怎能就走?”
姜璃珠終於伸開那隻手,手中空無一物,她道:“二哥哥果真猜中了。既是我贏了,那二哥哥這笑話若是逗不笑我,可不能算數哦。”
老太太賀氏漸漸覺得似乎有些不對,但她自來心大,好容易兒孫滿堂樂一日,也未往遠處想。蔡香晚一雙小腳還要在桌前伺候,冷眼瞧著區氏苦心替二兒子搭前程,也是笑的什麼一樣。
張君叫一桌子的小姑娘們起鬨著,轉身,鋒眉下一雙微深的眸子去看姜璃珠。
他還記得他十二歲的時候,這小丫頭不過七八歲吧,眼中就有如今的心機與老成,故作天真的笑,甜甜的叫著二哥哥,捧給他月餅,兩隻眼睛裡滿是鼓勵和讚許,他每吃一口,仿如自己也吞了一口一樣。
然後他肚子難受,爬高竄低四處亂奔的樣了,區氏看到之後仿如受到天大羞辱一般那哀其不爭,恨其不爭的眼神,他這輩子都忘不了。那是他好容易在被放逐了六年之後重新領回家,能與家人一起團聚著過日子,可一回爬高竄低上樹所出的醜,叫人人都要笑話區氏,六年時間將一個傻子養成了瘋子。
“欽澤,你可必得要逗姜姑娘笑起來,否則就不能去!”他回頭,區氏滿臉慈愛的笑意,這樣的笑,他只在她對著四弟張仕時才見過。
張君回過頭,挪凳子倚著區氏,將自己和姜璃珠之間空出一人的位子來。他自己先就一笑,再抬眉看姜璃珠一眼,伸出手,在空中虛虛劃了一道,講道:“從前……”
他手生的很好,白,纖長,骨結分明。當然,他人生的也很好,可姜璃珠未見他笑過,未見他那雙眸子裡含著莫名情愫掃自己一眼時,那含羞露怯又帶著點祈憐似的眼神。
他本是個不苟言笑,冷酷刻板的年青人,但在那一眼,彷彿將自己內心所有的不安全交付給了她。
他一笑,四時的花於一瞬間齊齊在姜璃珠的眼中開了。
張鳳窩在賀氏懷中,還有隔壁府的楊氏和胡氏幾個先就哈哈大笑了起來。
姜璃珠小臉一紅,才要笑,周燕在後搖肘道:“快憋著,不能笑,不能笑!”
“從前,有個人,跑到人家裡去偷雞吃。一窩雞叫他偷的只剩了一隻,終於叫那主人給捉住。主人氣的報了官,將這人捉到官府。這人拒不認自己是去偷雞,於是縣令問他:那你三更半夜跑去做什麼?
這人說道:我是去給雞拜年的!”
張鳳高聲道:“二哥哥,這笑話兒不對,給雞拜年的是黃鼠狼,不是人。”
張君忽而伸手,不知從那裡抓出支白絨尾的小掛件來,在姜璃珠眼前輕輕轉得一轉,回頭說道:“小鳳兒,那人,本就是黃鼠狼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