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相貌俊朗溫和儒雅的瑞王殿下捧在手尖尖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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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君和文泛之,廖奇龍三個翰林學士,整整在介於皇帝起居的紫宸殿與垂拱殿之間的文德殿呆了將近二十天。那兩個年齡比他長,資歷比他老,自然中途可以替換著溜出宮,換件衣服再抱抱夫人,以解飢渴。
張君一個愣頭青,資歷最淺年齡最小,自然是叫他兩個指揮的團團轉,好容易今天皇帝也扛不住,回後宮去慰問小妾們了,張君才能得閒偷跑出來。
他腿功好,自來有一套不必狂奔就能快跑的功夫。一路奔到宮外,便見柳生遠遠站在那栓馬樁處。柳生解了馬韁繩給張君遞著,邊跟著快跑:“二少爺,咱們二少奶奶往瑞王府去了。說要是您出宮了等不及,就往那一處去接她。”
張君猛得勒馬:“那裡?”
不等柳生再說,他勒馬一通狂奔,直奔瑞王府而去。
這簡直是要了老命了。萬一如玉碰到齊森,齊森在趙蕩面前指認如玉亦是陳家村人氏,趙蕩會不會順著這條脈絡查下去,然後發現二妮兒是土生土長的鄉下姑娘,如玉才是真正的契丹公主?
關鍵是二妮那個容貌,實在不是個公主該有的樣子。
千防萬防沒防住,他二十天不出宮,如玉竟跑到趙蕩府上去了。張君一腦子亂如麻的念頭,遠看到了瑞王府正門上,躍身下馬將馬往拴馬樁處一拍,兩腳翻飛幾乎衝撞倒幾個姑娘,飛腿便衝進了瑞王府大院門。
和悅公主才下了轎,險險叫人撞倒。擦肩而過的一剎那她便看了個清楚,那要命一樣跑的,恰是拒她婚事的小五品官兒張君。
她也快追了幾步,進瑞王府一重大殿一重門,那裡還有張君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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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算王府的護衛們都認識他,追了兩步也就放他進去了。張君一溜煙兒順著東邊的長春門一直跑進長春殿,進殿前總算壓平了呼吸,傳了個婆子進去,過了片刻,張鳳走了出來。
“你二嫂了?”張君問這幾乎在府從未說過話的小妹。
他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本就難看的臉色,此時更加難看:“她如何不出來?”
張鳳遙指著一水之隔的後殿道:“二嫂方才被瑞王府那義千金請走了,許是去了後殿。”
那後殿,恰就是趙蕩的起居寢殿。張君又是一陣狂奔,恰奔到後殿正門上,迎頭便見如玉笑嘻嘻的走了出來,後面跟著相送的,恰是瑞王趙蕩,以及二妮兒。
二妮兒一眼瞧見張君,畢竟是當初在陳家村唯一見過的俊臉小書生,那顆春心猶還盪漾著。小臉兒先一紅,再捂唇,嚶/嚀一聲叫。
雖然已經成了親,已經成了夫妻。可是自打回到京城,張君每一回見如玉,都覺得自己彷彿是重新認識了她一回。她穿著件碧色紗羅衣,兩邊開叉,下著一襲白裙,禁步隱於裙側,鴨蛋似的臉兒,粉粉白白,比之陳家村時細了不知多少倍,笑容謙和大方,也不是在他面前時那時時撒嬌作痴的嬌嗔勁兒。
在看見他的一刻她似有一怔,隨即下了臺階,站到了他身後。將她護到身後,張君一顆懸提的心總算穩了一半。他規規矩矩行大禮:“欽澤見過先生。”
趙蕩站在臺階上,盯著跪於地上的張君約有一息,並不說話,也不請起。如玉聽張君稱趙蕩為先生,雖不知他為何要有此一稱,卻也隨即跪到了地上。
“本來,你是我最得意的門生。當日於東華門外送你墨香齋時,我便在等你的新婦茶。”趙蕩下了臺階,本黑的鞋子,雲島捲起,託著深衣不至落地。他忽而躬腰,伸手拉起張君,笑的坦蕩而又溫和:“那知我見著了新婦,卻仍未喝到茶。”
他再來拉如玉,張君欲要伸手,卻又止住,概因如玉也不必趙蕩相拉,主動過來牽住他的手,站了起來。
這兩小夫妻站在一處,背在身後相牽的手,久久才鬆開。在趙蕩灼灼而詢的目光下,張君只得解釋道:“學生才領了翰林學士一職,入宮二十天,今天始才出宮,未來得及攜婦來拜,還請先生見諒。”
趙蕩回到臺階上,背對著如玉與張君,過了許久,直到二妮兒都有些尷尬,怯生生喊了聲義父,他才仿似回過神來,揮手道:“去吧。”
如玉叫張君扯著,七拐八繞,走的竟不是來時路。新婚夫妻,雖同一城居著,也有二十天未見過,至於那件事兒,也有二十天未曾搬弄過。如玉也知張君的急,試著勸道:“幾個妹妹和香晚還在前面大殿裡坐著了,我為長,好歹得帶著她們一同回家。”
張君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