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的身後是又一名彪形大漢,他的個頭很高,滿臉鬍子,手中緊握著一杆紅色大旗,旗槍尖兒也不知是用什麼材料做的,閃著有些耀眼的白光,旗中心用黑緞子繡著一個斗大的“闖”字。好一員氣勢如山的虎將,我絲毫不懷疑,他即使用旗杆做武器,也可以橫掃千軍。
李自成的笑容顯得十分憨厚和樸實,一看就象個莊稼漢子。他迎上來,親切地說:“李公子仁義之名播於天下,自成一直是真心仰慕,只盼一見。今日得見,三生有幸。”
我一躍下馬,抱了抱拳,微笑道:“豈敢豈敢,闖王英名蓋世,威震八方,李巖神交已久,恨不能早日能來聽聽闖王的教誨。今日一見,實乃大慰平生。”
李自成指著那冷眼看我的大漢說道:“來來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劉宗敏,是我李自成最好的兄弟,人稱托塔天王,多年來隨我李自成出生入死,一雙鋼刀,殺得官兵膽戰心驚,火燒鳳陽皇陵就是他的功勞,把崇禎皇帝氣得哭了三天三夜,哈哈。”他大笑聲中,又指著那握旗的漢子說道:“這是郝大勇,也是一員猛將,一次我軍敗逃之際,他奪過大旗,搖旗狂呼,返身殺入敵陣,帶領大夥反敗為勝,一戰成名,故人送外號郝搖旗,天長日久,本名兒倒很少有人提了。”
第三十七章 勾心鬥角
我心中微微一驚,劉宗敏和郝搖旗都是成名已久的英雄,想不到都在南門待著。而我手下就沒這些大將和威風事蹟了,呃,就算我自己,也不過是指揮著打了幾座小城,完全是一個後起之秀,沒什麼值得吹噓的。我只好笑容滿面地連連點頭,並抱拳行禮。李自成又向我介紹了田見秀、劉芳亮等人,包括李雙喜和張鼐這兩名小將,李雙喜是李自成的養子,張鼐雖與李自成不以父子相稱,但也算李自成的半個養子。
李自成微笑道:“還有袁宗第、吳汝義等將領,現正在西門和北門,要遲些才能見著了。”
劉宗敏大笑道:“李公子長得如此秀氣,讀書人就是不一樣,不象我這個打鐵的粗手大腳。好!好!果然象個舉人。”他伸出大手,大大咧咧地攬在我肩頭上,似乎把我當成他幾十年的老朋友。
我微微一笑,正想說幾句場面話,卻覺他的手掌突然變得象鐵箍一樣,狠狠地在我肩胛骨上捏了一把。我眉頭一皺,自然而然地用上了化勁,似乎只是輕輕聳了聳肩,就用柔勁把那霸道的剛勁給化去了。然後我把內力集中到一點,猛然從肩井穴中奔湧而出,將劉宗敏的手掌狠狠震開。靠,想叫我在三軍面前尖叫加求饒,也不打聽打聽我是誰?
劉宗敏忙不迭地鬆開手來,眉間頓時少了些輕蔑之色,他又是一陣大笑:“好,不錯,有兩下子,難怪李牟兄弟對你讚不絕口。”他瞬時又是笑容一收:“不過李公子只告訴李牟,你們要奪開封,可沒說過你們對洛陽也感興趣,今兒個,怎麼大水衝起龍王廟來了?”
我不知道宋獻策是怎麼跟他們交待的,於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宋獻策。這兩日他似乎清瘦了不少,詩詩又該心疼了。
宋獻策見我遞上眼色,立即捋須笑道:“我早解釋過了。李公子早就佈置了攻取洛陽的方案,只是不知道闖王竟也要取洛陽,因此這次與闖王同時圍攻洛陽的軍事行動,純屬巧合。”
“哦?”劉宗敏眯縫著三角眼,霸道地掃了一眼我的三千騎兵:“早有佈置?就憑這些騎兵?我可沒見著一架攻城雲梯,莫非李公子的馬都是天馬,能飛進城去?”
宋獻策尷尬地乾咳了一陣,我於是至少知道了兩件事:一是老宋並未透露我們將如何攻城;二是這兩天,老宋這外交大臣的角色頗不輕鬆,完全被壓在了下風。我又掃了一眼李自成,他正親切地和我的小軍官們打著招呼,似乎根本沒聽見劉宗敏這咄咄逼人的質問。
“哦,劉將軍誤會了。我們攻開啟封目前有些困難,所以決意先抓福王,再利用福王去做幾件大事。我們事先可不知道闖王也要打洛陽,要是知道的話,我們就不會來了。”我輕描淡寫地為自己開脫著,見劉宗敏面色有所緩和,又補上一句:“不過既然已經千里迢迢地來了,倒也不能空手而歸。”
劉宗敏面色一僵,三角眼又重新眯縫起來。李自成此時也不能再假裝沒聽見了,回身說道:“宋軍師這兩日正與我們商量,要合力破城。財物分配上,你們三成我們七成;另外,福王歸我們處置。今日談得差不多了,正好李公子就來了。這樣甚好,就由我和李公子達成這城下之盟如何?”
我不用看宋獻策,也知道他正想對我使眼色。平日裡儘管我和將士們有些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