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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6部分

沒有抱怨,那怎麼可能?有了抱怨,就要撒火,火撒不出來,就可能釀成兵禍。現在確實是有一些人遭殃,可是如果一味嚴懲,讓狼兵寒心,不奉節制,那麼遭殃的人只怕更多一些。”

他指了指城外“現在廣州城雖然聚集大軍兩萬有奇,不過真有戰力的卻並不多。除去軍門的標營,就要數狼兵能戰。現在屯門島上佛夷及附逆盜匪,據說有數千之眾,一旦盜賊反攻,必要以狼兵為前鋒破賊。到時候這些人是要拼命的。屯門的地圖卑職看過,佛人的駐地也在山上,狼兵善於山地作戰,不論是自保,還是攻島,都離不開狼兵效力。夷人火器犀利,戰事一開,狼兵中有很多人,怕是再也回不了家鄉。廣西貧苦,很多人一輩子也討不到老婆,所以他們想方設法為自己找個女人,也情有可原。”

楊承祖的面色漸漸寒了下來“沈將軍,你這麼說,就是說那些被擄的女人,倒是該對他們說一聲感謝?能夠給狼兵當老婆的,是前世修來的造化?”

“欽差,下官的意思是說,那些狼兵中固有害群之馬,亦有無辜之人。這一點,狼兵漢兵並無區別,我漢家兒郎裡,一樣有不法之徒,亦有忠義之士。也正因為這一點,我們才要講軍法,有人犯了法,就用軍法處置,這沒什麼可說的。但並不能因為有一些胡作非為者,就遷怒於全部狼兵。再者田州貧苦,朝廷亦有責任,他們娶不到老婆,也不能都怪他們自己。這樣,對狼兵或者說對土人,都不夠公平。”

他看看楊承祖臉色,還是咬著牙分說“我輩為官者,不該感情用事,還應顧全大局。您在意的,是一二婦人的名節,末將考慮的,則是整個廣州的安危,兩廣的安定。如果海盜大舉攻城,狼兵心寒而去,廣州失守之後,那些婦人是否能保的住名節?盜賊上了岸,又該有多少村婦受害?岑氏統帶田州多年,深受擁護,如果削了他的麵皮,讓土人敵愾同仇以漢管為仇敵,岑猛必然趁機而起,煽動土人謀逆。一旦釀成兵變,則受難者更難勝數。不能為了兩個賣笑婦人,壞了朝廷的大事,讓兩廣陷入兵火連結之中。下官斗膽冒犯,請欽差釋放黃德等人,我保證,讓岑猛給您一個交代。”

那兩個女子,只是出來賣的昌婦,在城裡也沒有什麼有面子的體面人當靠山,即便真被狼兵擄去弄死,最多也是賠一筆錢,群芳院那邊也會放棄追究。何況現在事態也沒到那麼糟糕,無非就是個滋事,沈希儀拿出兩廣安定的大局,再保證以後狼兵不去群芳院鬧事,楊承祖也不好說話。

這當口,冷飛霜有從外面進來,將幾張紙遞到楊承祖面前。楊承祖看了幾眼,面上露出一絲冷笑“對不住了沈將軍,這個面子我怕是不能給你,這個交代,岑猛怕是也給不了。你看看這個!”

他手上的紙,卻是黃德的供狀及最後的畫押,上面承認,那位大戶人家的庶出女,卻是被他這十幾個人,從元宵燈會上捉到了軍營裡。在口供的最下方,還有黃德畫的十字,和打上的手模。

第八百三十九章殺威棒(上)

這個時代口供與物證人證相比,法律效力甚至還在後者以上,看了上面的畫押,沈希儀的臉色也不好看。他並沒認為過岑猛會把真兇給他,但是他同樣不認為,這事情真會巧到這地步,欽差捉的人,就真的會是這案子的正凶。

據他所知,這個黃德不認識漢字,那押畫的歪歪扭扭,人多半是遭了重刑。他臉色一變“欽差,黃德當初平定岑浚之亂時,身先士卒,陣斬四人,身被三創仍苦鬥不休,乃是廣西有名豪傑,亦為岑猛得力親兵。此人於土人中素有些聲望,在岑猛面前也稱得力……”

“然後就可以強搶民女,目無法紀了?你且回去,告訴岑猛一聲,明天新軍在城外校場出操,請他前來觀操。觀操之後,我會把黃德還給他,到時候,我找他要一個交代。如果他不來,我就把這些人的死屍送回去,如果他想動硬的,本官隨時奉陪。送客。”

被幾乎趕出欽差行轅的沈希儀,顯然還有很多話想說,但是都被擋了回去,什麼都說不出來。於他的立場而言,可能更在意的是那些狼兵生活上的困難,以及實際工作中發現的那些不公平,或是狼兵的怨氣。認為朝廷一味的高壓,只會把狼兵越推越遠。哪怕黃德真的搶了個婦人,只要能給她一個名分,那未嘗不是一個壞事變好的手段。

岑猛表現出不臣之心,對其手下正是懷柔的時候,如果把黃德這樣的人拉到朝廷一邊,岑猛造反時,朝廷就在他身邊有了眼線。如果用黃德的首級來恐嚇狼兵,等於是把矛盾激化,恐怕早晚真的鬧出叛亂,楊承祖可以抬腿走人,兩廣的本地官府到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