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紅耳赤呢?一人少說一句,看戲就看戲嘛哈哈……”
一直靜立一旁的傅惟也好言道:“四弟,你不是最喜歡瓷器嗎?戚大人送的可是極品越窯青瓷,舉世難尋,想來是花了不少心思,你不看看嗎?”
傅辰掃一眼錦盒,冷哼一聲,不再說話,面上卻仍難掩輕蔑之色。
“玉瓊,我們走!”傅諒拉著我就要走,我看了看傅惟,他向我微微搖頭,我無奈地長嘆一口氣,道:“微臣、微臣陪太子殿下去湖邊散散心,請幾位殿下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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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諒一路連拖帶拽將我拉至湖邊。待四下無人,我甩開他,揉了揉微微發痛的手腕,“殿下……”
“那守財奴簡直欺人太甚,他分明就是故意調戲你,難道你不生氣嗎?咱們為什麼不走,誰要在他這破湖邊上散心?”說著,他氣鼓鼓地踢了一腳,一顆小石子落進湖中,攪碎了月光,層層漣漪盪漾開去。
我溫聲規勸道:“生氣,微臣當然生氣,但是生氣又能如何?對於微臣來說,他是王爺,我是臣下,即便我對他有不滿,也絕不能輕易表現出來。而對於您來說,您是兄長,更是一國之儲君,今日在座皆是非富即貴,一雙雙眼睛盯著您的一舉一動,稍有不慎便會授人話柄,到時吃虧的還是您……”
傅諒打斷我道:“可分明是他調戲你在先,錯在於他,怎麼反倒成了我不對?再說,你看他那氣焰囂張的樣子,哪裡是把我當成兄長?反正我不怕,我就不信,若是告到父皇那裡,父皇還會偏袒他不成!”
“微臣並沒有說您不對,只是覺得您可以以一種更加委婉的方式來處理爭執。您明明知道漢王是在故意挑釁,您還生氣跳腳,豈不是正中他的下懷嗎?您想想,您若是一怒之下甩手走了,受人詬病的只會是您,人家只會說您斤斤計較,沒有儲君應有的風度,而不會說他任何不是。木工一事,皇上已經對您很不滿,若是今日這事再鬧大,只怕吃虧的還是您。”
傅諒仍是餘怒未消,負手在湖邊走來走去,一副無比煩躁的模樣,“照你這麼說,受了欺負還只能忍氣吞聲,為了所謂的風度便要由著他去了?總說我是廢柴,他算什麼東西,不過是個低賤的宮女所生的孽種,整天就知道錢錢錢,會賺幾個臭錢了不起嗎!哼,滿身銅臭,我才……”
“殿下!”我喝住他,迅速環顧四周,上前兩步壓低聲音告誡他:“這話千萬說不得,若是傳到皇上耳中便麻煩了。”
他不服氣道:“為什麼說不得!難道不是事實嗎!”
我:“……”
這貨脾氣真是同茅坑板上的石頭一樣——又臭又硬!往常他還算得上聽我話,怎麼今天就是勸不聽呢,我是在對牛彈琴嗎!
但想到他是為了維護才與傅辰發生衝突,我便仍是耐著性子道:“是事實沒錯。就算張貴妃原本是宮婢,可是母憑子貴,皇上對漢王殿下素來青睞有加,她如今頗得皇上寵愛,連元皇后都要給她三分薄面。您這麼說她,皇上知道了作何感想?殿下,微臣一直勸您謹言慎行,您怎麼把微臣的話當成耳旁風了?”
傅諒默了默,又不高興了,“玉瓊,你為什麼一直替那守財奴說話?”
我也不高興了,“我怎麼是替他說話?我字字句句為你著想,你別好歹不分行不行?”
“你……”他擰緊劍眉,嘴巴翹得可以掛油瓶,盯我一瞬,道:“我不想跟你說話了!”語畢,重重地“哼”了一聲,甩袖揚長而去。
真是……太任性了!
我望著傅諒漸行漸遠的背影,氣得差點昏過去,心裡像是有一團邪火在燒,卻又無可發洩,便也學他氣鼓鼓地踢了一腳,結果用力過猛,不幸踢到石頭……
“哎喲!”
我瞬間疼得眼淚嘩嘩,齜牙咧嘴地抱著腳直跳。
哎,我今日到底是受到了哪路災星照料了,怎麼盡碰到些不靠譜的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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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時,皇上駕到,眾人紛紛拜倒,山呼萬歲。
未幾,筵席開始。
我拖著受傷的腳,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一瘸一拐地入席坐定,一面喝茶,一面不動聲色的掃視全場。
傅諒與其他幾位皇子同坐一桌,離我並不是很遠,他時不時地瞟我一眼,然後又迅速扭頭,大約想以此表達對我的不滿……真是幼稚!我故意別過臉不看他,他氣得連灌了好幾口茶,結果不幸嗆到,登時咳得前俯後仰、撕心裂肺。
突厥使臣團也已就座,妍歌正與傅惟說話,滿面嬌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