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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他凝神看人時,眸光卻又是深邃似海、靈氣逼人,彷彿帶有一種能吸人神思的魔力。

我四下環顧,緩緩道:“一切都好。”

他點頭,“想學箭術?”

其實吧也不是很想學,但是……我毫不猶豫道:“想!”

“好,我教你。”

我按捺住內心的狂喜,強自鎮定道:“多謝殿下!”

他笑了笑,略一抬手,隨從立即奉上一張弓和一盒羽箭。他示意我拿弓,並遞來一支羽箭。我深吸一口氣,回想方才他射擊的姿勢,有模有樣地擺了起來。

他繞到我身後,輕輕地扶著我的腰,將我的身子稍向前轉,貼著我的耳朵輕聲道:“兩腳分開些站,要與肩同寬,肩膀正對靶位,身子微微向前傾斜……對,就是這樣。”

彼此靠得極盡,溼熱的氣息噴灑在耳際、頸間,若帶幾分屬於他的氣息,熟悉而溫暖。一時間,似有一把火從耳後根一直燒到臉頰,我不由自主地顫了顫身子,一顆心砰砰直跳,好似要跳出嗓子眼。

我偷偷望了他一眼,視線從飛斜的劍眉、深邃的眼眸,到俊挺的鼻樑,再到微抿的薄唇,每一處都教我流連忘返。彷彿只要望向他,就再也挪不開眼了。

而他卻像是渾然未覺,自然而然地伸出雙臂將我環住,握著我的手,引導我挽起弓箭,繼續對我低語:“現在瞄準,箭尾、箭鏃、靶心要在一條直線上,一邊瞄準一邊將弓弦拉至下頜處……來,聽我的。”

蒼天啊,大地啊,被他以這般曖昧的姿勢擁在懷中,我早已心猿意馬、想入非非、魂不守舍,恨不能直接以身相許……怎麼可能瞄得準!

我正想再偷看傅惟,餘光一掃,卻發現靶位後面的矮林中似有一道身影一閃而過。

嗯?怎麼好像……

“一、二、三,射!”

只聽“嗖——”的一聲,箭射偏了,沒有射中靶子,直向矮林去了。下一刻,矮林裡傳來一道撕心裂肺地慘叫聲。

“啊!!!”

侍衛聽到叫聲,紛紛拔刀警戒。

我駭了一跳,不祥之感倏然湧上心頭,忙丟下弓箭,欲過去一看究竟。傅惟警覺地拉住我,沉聲道:“小心刺客。”

“殿下,那好像不是刺客……”

傅惟不語,只是將我護在身後,在侍衛的簇擁下慢慢向矮林走過去。

果不其然,快走到山腳時,只見一人艱難地從矮林裡爬了出來,右臂上穩穩當當地插著一支羽箭,不是傅諒又是誰?

我覺得我真的快哭了……

這貨的出場方式總是這麼驚世駭俗,教人無法直視……

傅惟顯然也沒有料到傅諒會以這種方式出現,驚詫道:“皇兄?”

傅諒的臉黑如煤炭,視線在我和傅惟之間打了好幾個轉,陰測測道:“玉瓊,你在這裡做什麼?”

方才的情形一目瞭然,我想說謊也說不得,只得如實道:“微臣正在向晉王討教箭術,殿下……”

他打斷我:“還不過來!”

儘管心裡萬分不捨,但我也知道這種時候必須站好隊,尤其是在我還誤傷了他的情況下,遂慢吞吞地挪過去,嘿嘿笑道:“殿下,您怎麼會在這兒?恕微臣眼拙,未曾看到殿下藏在靶子後面,誤傷了殿下真是罪該萬死,求殿下恕罪……”說著,膝蓋一彎作勢要下跪……誰知,他竟然沒扶我,我真的跪了……

傅諒瞥了傅惟一眼,重重地哼一聲,豪邁道:“這點小傷算什麼!我不在乎!”

說時遲那時快,他竟一咬牙將那支箭硬生生地給拔了出來!

我:“……”

好在我是初次射箭,力道遠遠不足,是以傷口並不十分深,但仍有鮮血不停地流出來,月白色錦袍被染紅了一大片,觸目驚心。

我暗叫不妙,這若是讓言官知道,非得扣我一個“謀害太子,大逆不道”的罪名,只怕我還沒走出九龍殿便會被圍毆致死,成為本朝歷史上第七位因公殉職的太子少傅!

我正焦急,那廂傅諒捂緊右臂,沒好氣地對我道:“玉瓊,你起來,隨我回去。”說完,扭頭揚長而去。

我望了一眼傅惟,他微微頷首,面色平靜如水,並無多餘的表情。我嘆了口氣,起身跟著傅諒走了。

***

回到帳中,傅諒氣鼓鼓地往榻上一坐,嘴巴翹得能掛油瓶,看著我目光幽怨無比,堪堪教我雞皮疙瘩掉了一地。非但如此,他還時不時地發出哼哼聲,大約是想借此表達對我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