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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方寸,心頭如壓巨石,蘇璇一定在朝暮閣左右,而今人群逃散,卻未見師弟現身,似這般山川異動,萬一陷在其中,哪還有生理。

不止葉庭心憂如焚,阮鳳軒也急壞了。

遊山者悉數抵達,獨缺了最後一行人。小吏在山道上下數度搜尋,阮靜妍、許氏兄妹、鄭家公子,連主帶僕十來個大活人憑空消失了,誰也弄不懂是什麼緣故。

正當阮鳳軒急氣攻心,紫金山一角地動,兩座側峰無故傾頹,彷彿一個不詳的異兆。夜色將至,打著火把更不易尋,阮鳳軒急如熱鍋上的螞蟻,命侍從立即趕去威寧侯府,求助於薄景煥。

阮靜妍真正昏迷的時辰不長,她被扔在地上時已有了意識,將醒未醒之時聽見身邊的話語,加上後頸的疼痛,使她想起了之前的一切,極微的睜了一線眼,發現四周的黑衣兇徒多得可怕,她險些忍不住顫抖,冷汗滲透了衣背。

隨後的異動引開了人們的注意,也讓她被帶入一個更為黑暗的地方。她被人扛在肩頭,姿勢異常難受,腹部受壓,頭腳低垂,血湧得腦袋陣陣發昏,行走的顛動成了可怕的折磨,在她以為自己幾乎要死過去,忽然有人將她接去負在了背上。

這一轉換讓身體驀然輕鬆,血不再逆流,阮靜妍終於能順暢的呼吸,揹負她的人這時突然停了步子。她忍不住微微戰慄起來,不知是不是被發現了什麼。

幸好那人並無異樣,繼續前行,步子輕盈而平穩,感受不到一絲顛動。她不敢動彈,伏在他肩上佯作昏迷,從睫下隱蔽的偷看。一具慘死的屍體猝然映入眼中,她忍不住一抖,無意間抓住了揹負者的臂膀,他卻沒有任何驚異,甚至將她託緊了一點,彷彿是某種安慰。

阮靜妍不清楚自己身在何處,只知道環境越來越糟。在地動山搖的一刻,揹著她的人衝上了銅索,下方是漆黑的深淵,銅索周圍飛舞著從未見過的巨大黑鳥,翅膀腥臭,鳥喙尖長,紛亂的撲襲,她再也忍不住驚悚的嗚咽,摟住了揹負者的頸。

猝然間身畔亮起了劍光,猶如暗夜中的閃電,帶著銳風激斬而出,惡鷲嘶叫著墜落,亂羽飛揚,沒有一隻能靠近劍光所及之處。眼看將及對崖,銅索的一頭斷了,人與索飛速的落下去。

阮靜妍以為自己會葬身黑淵,摔得粉身碎骨,然而劍光倏然一斂,揹負者一手扣住她,一臂抓住銅索,如飛箭般向上提攀,然而銅索上墜了太多人,僅餘的一頭也開始鬆脫,離崖上還有數丈,銅索已然斷墜而下,揹負者一手扣住突起的稜石,一手將她蓄力一甩,她不由自主的發出了一聲驚叫,整個人被拋到了崖上。

大概驚駭過度,她落地的時候並不覺得疼痛,滾了兩圈昏昏然支起身,就見揹負者也翻上了崖上,火光映出那人額角的薄汗,正靜靜的俯瞰無底深淵,數百條生命瞬間被吞噬,化作了惡鷲的血食。

坍塌已止,四周俱靜,唯有插在邊崖上的火把在燃燒,阮靜妍下意識的後退,暫忘的害怕再度升起。

被她的腳步驚動,那人轉過頭,拉下了蒙面的黑巾,“別怕,是我。”

阮靜妍錯愕的看著那張年輕英越的臉,什麼樣的言語都難以描述剎那間的驚喜,經歷了無數恐懼與煎熬,惶悚與絕望,忽然見到了最可信賴的人。

她的淚一剎那湧出來,整個人撲進了他的懷中。

蘇璇在陵墓外已偷偷制住一個天星門的嘍囉,換上黑衣黑巾混入了人群。原打算將阮靜妍偷偷救出,不料衛況將人帶進了甬道,他只有隨之而入,尋隙將她接過來。一近身就發現她呼吸的節奏有異,分明是清醒的,這讓他略感意外,又慶幸她不曾掙扎叫嚷,引來更大的麻煩。

山崖摧裂,萬幸兩人逃過一劫,蘇璇也為之後怕,此刻別無旁人,他取了面障,以免她過度驚恐,不料她反應如此激動,蘇璇稍一猶豫,已然被佳人緊緊摟住。

蘇璇的胸膛漸漸浸溼,懷中的身體嬌柔甜美,軟得不可思議,他血氣方剛,從未和女子如此親近,通身都熱起來,想避開又覺出她的脆弱,指尖停在她的肩上,半晌才改為半扶。

她的髮鬢早就散了,軟茸茸的拂在他頷下,宛如一隻幼弱的雪禽,耳墜子也不知掉在何處,瑩白的耳孔滲著一點血,看著就讓人不忍,蘇璇不知怎的抬手揉了一揉,觸指溫酥柔滑,心神剎時一蕩。

蘇璇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抑下來稍稍後退,“郡主?”

好一會她才抬起頭,一垂睫又掉下一串珠淚,昏暗中依然可見玉顏皎潔生光。

她突逢劫亂,心神脆弱,蘇璇想到自己方才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