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這麼多了!”劉三娘當即說道:“咱們快走吧,現在還來得及!”
她有自信,她帶來的那隊人絕對是百戰jīng英,雖然外面有百來號人鎮守,但是憑藉他們的火器與短兵器,絕對能殺得出一條血路,只要把這位杜金蟬掌握在手底,那就是一件奇功。
“我不走!”杜金蟬沒有落淚,但是整個人卻差點崩潰,她撕心裂肺地說道:“我不走,我就等他弄死我!”
“你得走!”劉三娘告訴她:“你死了是件小事,可是還有幾十萬捻子,幾十萬條人命!”
“沒錯!”那個闖進來的年輕人說道:“咱們捻子的命不值錢。是隨風飄蕩的野草,但還是條人命,何況這麼多條人命!”
事實上。這些捻首起事,多半還是被架起來的,有些時候是宗族與朋友的關係迫使他們不得立捻。但是他們心底真正的想法,還是想做富家翁。
杜金蟬想哭,卻是死死盯著那閃動著的點滴燭光,自己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啊!
許多過往的小事都想起了,她想起自己跳河被張樂行救起來的那一回,也想到在斷橋與柳暢的相逢,還有許許多多生命的點滴,直到外面突然有人喊道:“杜金蟬。你不守婦道,大王要休了你,還送來了美酒一壺……”
帶來的不僅僅有一杯美酒,還有一段白綾,張樂行的意思已經夠明顯,而是派過來宣命的人沒想到杜金蟬的房中還有別人,他愣了愣。壓低聲音說道:“你快點走吧!大王這一次可不是開玩笑!”
對於杜金蟬主和,捻子中或有不同的看法,但是都敬重這位騎得了烈馬的女子,因此這人繼續說道:“再不走,就走不了!”
“好!”杜金嬋站了起來:“我走。不過劉家妹子,我還是不能給你一個字的承諾!”
劉三娘心中卻是放寬了心,只要杜金嬋肯跟她走就好,只要有足夠的時候,杜金蟬自然會和她合作,她當即把腰中兩把左輪手槍都拔了出來,大聲說道:“金蟬,我們走!”
只要離開了雉河集,她能以杜金蟬的旗號號召起幾千人來,想必連杜金蟬都自己都不知道,她現在在捻軍之中的威望之中到了怎麼樣的程度。
夜sè如水,看著這幽深的黑夜,杜金蟬的腳步談得緩慢起來,她知道自己或許是最後一次這次踏足雉河集,她甚至不知道明天怎麼辦,如果不是劉三娘挽著她的手,她早就摔在地上了。
她還是有著自己的原則,她低聲對自己說道:“我寧願自己死了,不……我還是想活著,可是若是要我與大王作對,我絕不作這樣沒情沒義的事!”
她剛想到這時,那背後突然響起了槍聲,接著有人大聲叫道:“莫要走了杜金蟬,不要走了杜金蟬,張大王有令,斬得杜金蟬,官升三級,賞好馬百匹!”
對於捻子來說,這可是空前厚重的賞格,要知道捻子之中戰馬也不是易得的寶貝,後期僧格林沁在高樓寨全滅的時候,雙方都不過是數千馬隊而已,其中用騾驢充數者幾達半數,真正的戰馬可以少得可憐。
劉三娘卻是好膽略,她說道:“這雉河集也有咱們藍旗的弟兄們,我過去和他們會合,想辦法殺出去!”
“戰馬百匹,沒想到我杜金蟬居然有這樣的賞格!”杜金蟬的笑容有些摻淡:“好馬百匹,真是個好價錢!”
劉三娘身邊的這個小隊已經把全部的武裝都拿出來,從米尼步槍、左輪手槍到長刀、匕首都亮了出來,只要不遇到捻子的大隊,他們就有絕對的絕算,更不要說他們個個身經百戰。
杜金蟬卻是突然拔出了一把短刀,她對著劉三娘說道:“三娘子,我跟著你走便是,你知道不知道……這把短刀!”
這把短刀是她貼身的珍藏,是準備替自己保得貞潔,只是她從來沒想到,她居然會用這把短刀用在這種場合:“我決心把這把短劍獻給燕王了!”
“不要多說了!”劉三娘一聽到杜金蟬鬆口,那當真是大喜望外:“兄弟們,杜娘娘就在這裡,願意帶著杜娘娘乾的,快過來!”
她在雉河集埋伏了好些人,加上支援杜金蟬的人,動員起來也有三五十人,何況她過去還是藍旗張龍的婆娘:“我是劉三娘,杜娘娘就在我身邊,快過來……”
只是她這麼高嚷之後,雉河集沉默了起來,甚至連槍聲都沉默了,劉三娘又嚷了一聲:“藍旗的兄弟,你們難道看到我三娘子就這麼受人欺負!”
還是一片清冷,她吸了一口冷氣,她從來沒想到張樂行在雉河集的聲勢到了這等地步,居然連一個響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