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過去的步騎實戰訓練告訴,在幾千鐵騎的衝擊之前撤退,那絕對是一條死路,因此他硬是挺直了胸,只是他發現自己連隊計程車兵射擊動作已經變形了,平時能打出三四發的時間,現在只能能打出二發甚至一發子彈,有計程車兵甚至抖動著雙手,在那裡奮力與自己的通條作戰。
他走過去踢了這個小兵一屁股,然後大聲叫道:“冷靜一點,不過是幾千騎兵而已,又不是沒有練過!”
但那只是周秀英的騎兵搞對抗性演練,他覺得這千軍萬馬會在瞬息之間把自己這個只有兩百人的小方陣淹沒,但是不可思議的場景出現,在雪亮的刺刀林身後,劉多雲親眼看到成百上千的馬隊繞過了他們的方陣朝著兩翼迂迴過去,他整個人差點跪下來了。
沒錯!檢點說的沒錯,絕對沒錯,他的狂熱勁頭又回來了,渾身都有勁頭,大聲叫道:“快!快!快!射擊!”
在死裡逃生的感覺之後,整個二連為基幹組成的方陣一下子又迸發出活力來,他們的槍聲如此密集,以致於白煙此起彼伏,淹沒了官兵們的射影,而對面的馬隊已經堵在二連的前面。
有的馬隊照著前面馬隊的歷程,從二連空心方陣的兩翼繞了過去,而更多的騎兵而是口瞪目呆看著眼前的事實,他們停下來,企圖與虹軍展開對時。
在八里橋,僧王的馬隊就是站在馬上與英法聯軍展開這樣的對射,他們的弓箭與鳥槍顯然也造成了一些傷亡,但是二連的前方已經變成了一片血潮一一沒錯,就是一片血潮。
這裡已經變成所有火炮集中轟擊的目標,實心彈、霰彈、榴彈、葡萄彈甚至燃燒彈都轟擊過來,加上至少三個步兵方陣集中火力射擊的結果,每一刻都有清軍落下馬去,後方打來的槍炮甚至誤傷了二連好幾個士兵。
但是劉多雲親自拿著左輪手槍在前線與衝上來的清軍對射,大聲叫道:“兄弟們,不能退啊!這一仗打下來,我們就是全軍第一連了!”
這個龍槍第二連作為虹軍最老的步兵連隊之一,在這種血腥戰鬥之中爆發了驚人毅力,雖然對面是數以千計,他們仍然是密集得驚人排槍與對面展開對射,甚至隨時準備與衝上來的下馬騎兵肉搏,有時候還會有受驚的戰馬撞上了刺刀陣。
而朱海蘭的眼前又是另一幕眼景。
無數的騎兵在象走迷宮一般,在一個又一個的方陣旋轉、對射、下馬甚至哭泣,而自己的正前方几乎沒有什麼騎兵,但是伴隨著馬蹄聲,終於有那麼一個帶著半身血的騎兵衝到了方陣之前。
衝在最前方的劉森彥在經歷了好幾次轉圈圈之後,也終於擠到了朱海蘭的方陣之前,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個方陣與之前的方陣都不同,這可是三重人牆的厚大方陣,他不知道這方陣到底有多少人,他只知道自己的衝擊已經到了盡頭。
而朱海蘭則看到一個孤零零的清軍騎兵繞過了一個又一個迷宮般的方陣,終於衝到自己的方陣之前,她毫無顧忌地抽出了軍刀,命令道:“第一排射擊!”
“第一排射擊!”
半跪在地上計程車兵已經熟悉地按動了扳機,在至少百來發子彈的面前,朱海蘭看到了一幕場景,這個騎兵毫髮無損地飛過了彈雨,而他身後是更多的清軍騎兵:“齊射!齊射!”
劉森彥簡直不知道用什麼形容詞來形容自己剛才的驚險,至少有一百杆步槍在瞄準著自己射擊,好幾發子彈甚至滑過他的身子,帶來了灼熱的感覺,但是他還是不敢衝向這樣的刺刀林。
這是絕地!
左側是另一個更龐大的空心方陣,右側則是水深數丈的漏湖,後方是他剛衝出來的一個個步兵方陣,而現在就是這個厚實得不象話的步兵方陣,他看著幾百把雪亮的刺刀,他覺得自己到了死地!
他聽到了身後沉悶的落馬聲,他知道這些同僚幾乎沒有活下來的可能,即使不摔死也要被紅賊排槍活活打死,而現在這個時候,紅賊根本不會接受他的投降!
該怎麼辦!他終於想到辦法了,他雙腿夾緊,奮力摟緊馬脖子,一拔馬頭,整個人與馬在這瞬間就朝著漏湖衝去。
虹軍的官兵已經看到如同神蹟的場景,他們的第二輪齊射把後面衝上來的騎兵幾乎都消滅乾淨了,就剩下了那個打不死的傢伙,在虹軍的下一輪齊射之下,他與戰馬都已經飛進了漏湖之中,接著這個好運的傢伙已經從戰馬身上解脫出來。
他的動作顯然給許多後來的清軍騎兵作了表率,這些清軍騎兵都飛速地朝著漏湖奔去,寧可淹沒也不肯撞到方陣的刺刀林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