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部堂大人,浙江告急,閩省恐怕非出兵不可!”
雖然慶端不算是什麼賢臣,可這畢竟是他們滿人的江山,因此他這麼一開口,旁邊的福建巡撫呂佺孫雖然一向不大管事,卻也說了一句:“慶藩臺,切莫著急,部堂大人自有方略,現在上諭下來,出兵也是遲早的事!部堂大人,你說是吧?”
呂佺孫這麼一開口,王馨德也只能說明自己的謀略:“現在皇上急的是柳絕戶兵進寧紹,寧紹有餉無兵,恐怕凶多吉少吧?”
“寧紹若失,浙江已無憑障了!”慶端說道:“我兵必然早攻處州,襲其側翼,迫柳絕戶援處!”
“那是我們福建替浙江火中取粟!”王馨德毫不客氣地說道:“前番饒廷選兵敗處州的教訓忘記了?我閩省綠營,雖有能戰之軍,但是較之紅賊柳絕戶悍勇狡黠,還是欠了幾分火侯,我們到時候攻打處州府,紅賊主力龍槍、磐石、楠溪諸營蜂擁南下,慶藩臺可有幾成勝算?”
一聽王馨德這麼分析,慶端就猶豫了,王馨德說得沒錯,饒廷選無論如何都是福建名將,可是在紅賊兵威之下,連一天都堅持不到就大軍潰滅,可見紅賊之悍勇狡黠。
而福建雖然號稱有兵勇六七萬人,但是真正能調出來攻擊處州府的精竘,估計也就是兩三萬人而已,但是紅賊傾力來援處州府的話,即使能佔上風也是一場苦戰。
可是這兩三萬人若是再在處州損失大部,那麼福建算是引火燒身了,把紅賊柳絕戶請進家門來。
一想到這一點,慶端就猶豫起來:“那部堂有什麼高見?”
王馨德當即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我已經同向榮向欣然約好,大營已派鄧紹良統兵援浙,我閩軍與鄧紹良同時發動。”
“現在紅賊據處金臺三府,並窺視寧紹,實是一長蛇巨陣,前路已經逼至杭城,後路尚在閩境……”
慶端雖然是滿人,但能做到布政使這一級的滿人,必是滿人中的出類拔萃之輩,王馨德這麼一點,已經明白過來了:“以長蛇陣而言,處州是長蛇之尾,最為薄弱,金華府是蛇腰,金處臺溫四府,皆賴金華連線其間,也可以說是蛇之七寸。”
王馨德老於謀略,當即誇讚道:“英雄所見略同,長蛇陣,以金華府紅賊往攻寧紹兩府之師最為精銳,堪稱蛇頭,而台州府又是紅賊柳絕戶老巢,此為長蛇之毒牙!”
“欲破長蛇者!”慶端已經明白過來了:“攻其尾,斷其腰,寧紹可保!”
“沒錯!紅賊往寧紹發動,則金華府存兵無多,我閩軍自處州抄擊,鄧紹良從浙西截斷,兩路並擊,必然能迫使紅賊回竄!”
“此計大善!部堂果然是國之干城!”
在這種情況下,紅賊柳絕戶肯定首先要解決截斷金華府的鄧紹良部,那麼閩軍可以放心解決處州府的陸子云部。
以十倍之師往攻沒有外援的處州府,自然是手到擒來的局面,不過王馨德的謀劃還不在於此:“除此我閩省與浙江提督鄧紹良同時發動之外,尚可請贛軍馳援浙江,又有奇兵攻往台州府,諸路合兵,必能大捷!”
贛軍多半是湘軍,雖然說今年二月湘軍挫於九江,兵力被分割為水陸四支,於東南大局已經無關緊要,但是還是能有餘力調出一支部隊援浙,更不要說這所謂攻往台州的奇兵,讓慶端信心大增:“慶某是滿人,一定向陛下力爭,現在不宜發動!”
以王馨德的謀略,即便不重創柳絕戶主力也能把戰事拖下去,只要拖下去,一切皆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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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八章 鄧紹良
第二百七十八章 鄧紹良
金陵城外。鐘山之巔。
在這裡時不時能聽到金陵城內傳來的槍炮聲,甚至時不時能看到大軍廝殺的場景,只是在鐘山之上的向榮居所,卻毫無一絲戎馬氣息。
蘭竹遍地,清香撲鼻,倒象是位讀書先生的居所。
一個五十出頭的精幹老者扶著一位漸漸老去的老人在這蘭竹之間慢慢徐行,只是走了三十餘步,這老人就搖了搖頭:“老了,老了,我向欣然不得服老!”
這人就是向榮向欣然,無論是恨他還是贊他之的人,都不得不承認,這個老者才是江南大營的頂樑柱,自從軍興以來,他便無役不從,到現在經手的銀子即使沒有四千萬兩,三千萬兩是早已經破了。
但是京裡省裡的高官,沒有一個人敢詢問這些銀子的去向,甚至連咸豐爺也從不詢問這點錢的去向,光從這一點之上,就知道這位向榮確實是與大清國運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