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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部分

“可不正是嘛!前線出事了!鎮遠大將軍……不見了……”

猶如平地起驚雷,齊韻被炸了個外焦裡嫩。

什麼意思?什麼叫鎮遠大將軍不見了?是死了,還是失蹤了?

齊韻顧不得再綰只裹了一半的髮髻,拿綢繩胡亂捆成了一把,便往上書房奔去。才奔至門口,王傳喜弓著腰抬手攔住了她。

“齊尚宮,裡面人多,陛下讓咱們門外候旨。”

齊韻急的心頭亂甩,又不好強行破門而入,只得低著頭與王傳喜立在一處,後背緊張得出了一層汗,夜風吹來又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緊張又寒冷,齊韻止不住哆嗦起來,像一隻溼了毛的寒號鳥。

東方已現魚肚白,好容易上書房內的密談結束了,內裡的臣工們陸續走了出來。渾身僵直的齊韻定睛一看——好傢伙!內閣七名大學士加六部尚書與左右侍郎,浩浩蕩蕩一大群人,活脫脫一個微型朝會。

齊韻心裡愈發的慌亂,只覺得兩腿脫力,就要站立不穩。她直直看向人群中的齊祖衍,自己的父親許是沒睡醒,眼皮耷拉著,也沒給自己一個眼風。齊韻想喚住父親仔細詢問,可又想起這裡是上書房,又勉力忍住了。

好容易等這幫大牛們走完,朱銓一人留在了書房內,齊韻迫不及待地衝進了屋,一眼便看見朱銓仰面靠上身後的錦墊,閉目養神。

齊韻穩了穩心神,輕輕走到朱銓身後,伸出纖纖玉指,輕輕按上朱銓的額角,“陛下辛苦,天不見亮便起了公幹,微臣替你把偏房的春榻鋪好,您去躺會兒,可好?”

“不必……”朱銓抬手止住了齊韻的動作,直起身來望向身側的齊韻。

“梁禛失蹤了。”朱銓直直看進齊韻驚愕的雙目,面沉如水,“他在大同衛與寧王的軍隊纏鬥時,拋下十多萬將士就那麼消失不見了……”

齊韻的心咚咚咚狂跳起來,她扯了扯嘴角,算是笑了一下,“陛下覺得鎮遠將軍是投敵了?”

朱銓咂巴咂巴嘴,思慮片刻,“如此便妄下決斷倒是倉促了些,只梁禛為何並未向其部下說明自己的去處倒是挺奇怪。不過有參將帶回梁禛口令,要大家原地待命五日,如若他不能趕回,則由參將徐爍之暫領兵陳於大同衛,防守北線方向。於是這十多萬人原地待命了五日後,果然沒能等到梁禛返回,最後由徐爍之領著人馬回了大同衛。”

朱銓挑眉望向齊韻,“現如今,咱北伐軍可算得上是風聲鶴唳,兩名主將失蹤,樊城、大同與喜峰口分別各有陳兵,多頭嚴防死守,尚宮大人可有覺得咱們原定的防守方式有些不妥?”

齊韻低頭,看見朱銓手中捏了幾塊鎏金的鐵器無意識地敲打著檀木的書桌邊緣,心下了然。她抬起頭看進朱銓那墨黑的雙眸,只輕輕頷首,“韻乃女流之輩,陛下心中已有成算,就別再拿微臣打趣了……”

朱銓眉眼陡然彎彎,如粲然的新月,“二妹妹便是如此提防著朕?連真心話也不願與朕講?”他搖搖頭,攤開手掌露出幾塊金燦燦的令牌,一把扔至桌上,“說吧,說得好,朕便給你一塊。”

齊韻默然,朱銓是要打算親征了,如今北伐軍沒了主帥,西線又詭異得緊,要朱銓安心待在京城是不可能的了。他捏了這虎符如此之久,是打不定主意怎樣安排京城的事宜,只不知他究竟在顧慮什麼……

齊韻忐忑不安,她想要一塊令牌,自己身處禁宮,朱銓不在,自己做什麼都不方便,萬一梁禛有個三長兩短,自己手中有人,豈不方便許多。她吞了口唾沫,拿眼怯怯地看了看朱銓,扭著羅帕終於開了口。

“陛下,臣有一言想先說與陛下聽……”

“嗯,說!”

“陛下,臣之言皆出於公心,皆為了陛下江山千秋萬代著想。北伐大軍干係重大,陛下切不可因微臣之言語遷怒他人,如若陛下因臣之言語心生不悅,繼而因私廢公,臣只能緊閉雙唇,不再開口惹禍了。”

朱銓唇角微揚,只定定地看看齊韻的臉,眼中有探究。良久,他頷首,“那是自然,二妹妹請暢所欲言。”

“陛下,既然您已打算親自出徵,微臣建議陛下暫且勿要再管北線,鎮遠大將軍失蹤之山西中路最為可疑。如若微臣猜測的不錯,喜峰口只是疑兵之可能性甚大,此山西一路才為重錘。”

齊韻朝朱銓躬了躬身,“陛下可有覺得山西中路的軍隊來得詭異?這北線的寧王大軍才至喜峰口,可這山西卻已出現了寧王爺的疑兵……”

朱銓頷首,“或許只是為了配合北線行包抄之事。”

“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