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長成了大姑娘了……”蔣太后眯縫著老眼,發出這樣一句感嘆。
“咱青兒也有十七了吧?三娘可曾替青兒相看好了人家?”蔣太后細細摩挲著駱菀青細嫩的素手,轉頭看向下首的自家侄女。
“回太后娘娘的話,因這幾年隨子圭奔去了雲南,咱家青兒還未能說親呢……”蔣三孃的臉笑成了一朵花,心中激盪,接下來不就應該說“哀家給你指一個可好”了!咱家還真就等著您老人家給指個好的呢……
“嘖嘖嘖!你這娘是怎麼當的!”蔣太后嗔怨地衝蔣三娘虛虛一點,便開了口,“三娘既已返京,可曾有過相中的子弟?”
蔣三娘見狀,心下雀躍,紅著臉就要開口將那吏部尚書家的大公子、大理寺卿的二公子給提溜出來,沒想到一直靜默不語的駱菀青搶先說了話,“姑姥姥,青兒有意中人!”
蔣三娘暗道不好,一顆心瞬間盪到了谷底,怪不得女兒如此積極地想要進宮參見太后,自己只當她小孩子脾性想見姑姥姥,沒想到她竟是為了那個不知好歹的大色胚!蔣三娘不等蔣太后開口,張口便痛斥女兒,“青兒!莫要瞎鬧!姑娘家家的,哪有你這樣巴巴地湊著過來說自己婚事的!你母親還在這兒坐著呢!”
蔣三娘怒目圓瞪,豐腴的臉頰因著激動漲得通紅,如若不是在壽康宮,她定然要衝上去給自己這不知羞恥的女兒一個爆慄。
“哎哎哎!你喊什麼呢!”蔣太后急急將駱菀青護在身後,對蔣三娘佯怒道,“青兒有心裡話要說,你為何不聽聽!孩子有了心上人,你這做母親的不多支援,反而棒打鴛鴦卻是為何?”說話間,又轉過頭,對駱菀青和煦地笑,“青兒且說說,瞧上哪家子弟了?”
駱菀青蒼白了小臉,不顧自己母親殺人般的眼神,只含羞帶怯地望著蔣太后,“安遠侯府家的二公子……梁少澤……”
……
不知怎的,這幾日梁禛這心裡一直不妥帖,連覺也不曾睡好,今日終於知道緣由了,原來自己一直害怕著朱銓去齊府。
今日早朝後,新皇便喚住了梁禛,他一本正經地板著臉,憂心忡忡地說,“齊大人為朕分憂不少,原以為少澤將齊二姑娘尋回來,也算替朕解了齊大人的憂,沒想到齊二姑娘卻已面目全非了。這幾日朕看齊大人的精神確實委頓得緊,少澤便留上書房陪我用膳,午後咱們一塊去齊府瞧瞧吧!”
梁禛的心砰砰跳得厲害,他不是沒懷疑過齊韻是否在裝傻,可一直沒捉住齊韻裝傻的把柄。說她是傻了吧,可梁禛總覺得她正躲在那裝瘋賣痴的軀殼後冷眼看著自己。
如今新皇要親自去查驗,他便擔心起來了。朱銓是誰?為了這個皇位,他便親自裝過瘋!算得上是當朝裝瘋界的開山鼻祖了,代表著裝瘋界的最高水準。經他掌眼過的瘋子,孰真孰假,可是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梁禛想提前通告齊府做好接駕準備,被新皇制止了,齊家突然多個傻子,本就忙亂不堪了,咱君臣二人悄悄去便好,給齊大人一個安慰便走,用不著如此麻煩!梁禛無奈,被迫放棄了給齊韻提前打預防針的打算。七上八下的陪新皇用完午膳後,梁禛手忙腳亂地隨朱銓出了宮,奔齊府而去。
到得齊府,齊祖衍果然很是意外,他恭恭敬敬將新皇請入大廳,就要讓家中眾人依次前來拜見。朱銓抬手止住了齊祖衍,“愛卿勿忙,朕今日來一則是為了向愛卿你表達慰問,二則是想看看二妹妹,還望齊大人成全。”
齊祖衍慌忙跪下,“皇上對老臣關懷備至,衍感激涕零!奈何小女神志有損,如有不敬,還望陛下多多包涵……”
朱銓笑意晏晏,“愛卿勿憂,朕自是醒得的,只要二妹妹身體康健,朕便放心了。”
說話間,齊祖衍便引著朱銓與梁禛往後院而去。這是梁禛第一次以客人的身份來齊府,想起三年前自己為朱成翊失蹤案來齊府搜查齊振的情形,梁禛禁不住也感慨萬千。須臾,三人已至蘭芷院,剛到院門口,便有婢女迎上來給眾人見禮。
“知春,二小姐呢?”齊祖衍開口問道。
“回老爺的話,二小姐正在午睡,睡下已經快一個時辰了。”知春恭敬又伶俐。
梁禛放下心來,既然姑娘家正在午睡,那皇上定然就會走了。就在梁禛拿著渴盼的眼神望著朱銓的後腦勺,等著他發出撤退的命令時,梁禛看見這位威嚴的帝王轉過了頭,“你們先在此處等朕,朕進裡屋瞧瞧便出來。”
梁禛傻眼了,齊韻好歹還未出閣,這朱銓如此待她,莫非篤定了齊韻就是在裝傻?梁禛呆立當場,心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