嗣不會傻就行。
這樣想著,崔氏倒也打心眼裡生出些歡喜來。與普通的官宦人家一樣,崔氏開始積極與齊府的謝氏私下裡聯絡,悄悄看了看情緒尚算平穩的齊韻,兩位當家夫人也就後續即將開展的提親事宜達成了初步的共識。
就在梁家緊鑼密鼓開始準備向齊府提親的同時,駱菀青第一時間自蔣太后處聽到了梁禛就要娶齊韻為妻的訊息。她惱怒不已,貌似自己說什麼對那梁禛都沒有一點感化作用,那廝為何就忒得鐵石心腸!
駱菀青纏著蔣三娘又向宮裡遞了摺子,她要去見蔣太后。
壽康宮內,駱菀青如願見到了朱銓,他是過來向蔣太后請安的。駱菀青守在壽康宮一整日了,終於等到朱銓露面,便迫不及待地衝了上去。
“陛下!青兒有話同您說……”
……
朱銓獨自默立在壽康宮花園內,一枝紅杜鵑喀嚓一聲折斷手中。適才駱菀青的話帶給他的震撼頗大,駱菀青說她曾親眼見過痴傻後的齊韻獨自躲在江邊抹淚,一派清明的模樣哪像個傻子。齊韻極有可能是在裝傻,望自己嚴加查驗。因她與朱成翊一直糾纏不清,如今眼看就要進宮,裝傻的確是齊韻能夠做到的唯一的選擇。
如若真是這樣,那她齊家便是得下九重地獄了!朱銓鐵拳緊握,再鬆開時,一枝零落成泥的紅杜鵑滾落腳下,金緞雲頭皂靴踏過,朱銓慍怒的聲音沉沉響起,“王傳喜,傳朕口諭,宣齊韻進宮。”
齊府再度陷入重重陰雲,齊祖衍將齊振自床上生生拉起,憂心忡忡地告訴自己的兒子,新皇在這三更半夜的時候召自家尚未出閣的傻姑娘進宮。
齊振瞪著懵懂的睡眼被唬得三魂去了兩,直愣愣望著自己的爹,“父親!怎麼辦?左都督尋了那陳婆子,明日便要來提親呢!”
齊祖衍抖弄著腮幫子上的肉,狠狠往齊振頭上一個爆慄,“你個蠢東西!現在哪裡還能管他梁禛,咱們齊家可是要變天了!”
齊振被自家爹敲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父親,變啥天啊?不就是我妹子進宮做皇妃嗎?咱不如去跟皇上求個情,放過咱傻妹子,韻兒如今痴傻著,進宮怕是活不成了……”
齊祖衍老臉鐵青,手腳抑不住的直哆嗦,“振兒,爹走不動了,你去蘭芷院將你娘與你妹子接來你房間,爹有話要同你妹子說。”
齊振一個骨碌跳下床,套上一件紗衣便往外衝,“哎!爹先歇會,振兒去接娘和妹子。”
齊韻困的不行,被齊振拖著,披頭散髮,半眯著眼來到了齊振的臥房。
“韻兒……!你可知你闖下什麼禍事了嗎?”齊韻甫一進屋,齊祖衍便抬起一張慘白的臉,衝齊韻狠狠地擺頭。他一改平日的慈愛與寵溺,老淚縱橫,原本富態溫和的眉眼生生被他擠出七分狠戾。
齊韻何曾見過父親這般模樣,唬得瞌睡蟲瞬間消失,以至於忘記了自己還是一個傻子。她瞬間炸毛,“爹,發生了什麼事?!”
齊祖衍一看,心下咯噔一聲,荒蕪一片,完了……還真給自己猜對了……
話音未落,齊韻自己也呆滯當場,她轉頭看向滿臉驚喜如中大獎的齊振,與呆立門口,雙目含淚,又驚又憂的謝氏,猛然屈膝長跪在地,痛哭出聲,“爹,娘!孩兒對不住你們……!”
……
夜色已深,禁宮的甬道內走來一隊宮人,隨行兩抬軟轎。齊祖衍端坐轎內,眉頭緊鎖,這朱銓深夜急召齊韻進宮,只怕凶多吉少。齊韻只是一個柔弱女子,又不是武將高官,深更半夜的哪有什麼緊急公務能輪得到召個女人來處理。
齊祖衍渾身筋骨都軟得發痛了,如若不是齊家自己的事,光一旁看著都能將自己嚇出一身汗!朱銓是怎麼發現女兒裝傻的?齊祖衍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個所以然。至於此事的前因後果,齊祖衍已無力再去捋,當務之急是怎樣順利保全自己與齊韻的項上人頭,能讓全家人的眼睛能看見明天的太陽。
齊祖衍與女兒召開了一個簡短的緊急碰頭會,齊祖衍主張,一進宮,齊韻便應主動向朱銓承認錯誤,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齊韻卻是堅決反對,自己裝傻都裝了這麼久了,也沒露過什麼破綻,卻被一個深夜急召給嚇出了原型,豈不是連自己都哄不過去了。試問一個痴傻了大半年的人,猛然衝到新皇面前,口齒清晰,哭天抹淚地痛陳自己的種種不是,你能不覺得尷尬又難堪嗎,如若不是在最後關頭,此種冷場的表演,一般人還真就表演不下去。
經過多方論證,齊家上下一致決定,讓齊韻繼續裝傻。畢竟齊韻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