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禛看向軍陣中那揮舞長刀生生殺出一片空地的威武男子,龍眉鳳目,身軀凜凜——竟然是朱銓!
梁禛顧不得回頭喚來自己那幫正在綠洲邊絞殺龍門衛的部下,自己獨身一人提著刀衝下了沙丘加入戰鬥。
梁禛一把大刀舞得虎虎生風,他毫不客氣地一刀斬斷衝自己伸來的一杆長…槍,隻手握住無頭的槍桿一個旋扭,自己借力翻身擠上這名漠北軍官的馬背。一道寒光閃過,漠北無頭屍身被梁禛摜擲下馬。有了馬匹的梁禛猶如猛虎添翼,左突右衝,將一方戰場斬成了人肉攪拌機。
這支漠北軍隊正是一路尾隨朱銓深入沙漠的這股流兵,寧王於大同衛拋下己方大軍後,部分兵士在自己長官的帶領下分作數量不定的各種小分隊,或於大同衛邊緣遊蕩四處搜尋寧王蹤跡,或北向撤退試圖返回喜峰口。
尾隨朱銓的這一股流兵人不少,少說也有數千人,領隊為一參將,實力不凡。他們或許認定了朱銓一定會找到自己的長官,便死死咬住朱銓不鬆口,一路追到了這沙暴邊緣。就在吉達帶著寧王衝出沙暴時,他們與自己的漠北軍士相逢了,卻也與朱銓遭遇了。
於是這兩路人馬迅速的找準了自己的位置,便開始廝殺起來。
漠北軍常年磨礪於邊關,戰鬥力強悍。他們迅速分作兩隊,一隊與朱銓纏鬥,另一隊則在吉達的帶領下護著寧王向東繼續後撤。
眼看寧王在部下們護送下就要逃出生天,朱銓心急,迫不及待地將戰地指揮權交與自己的副將李大龍,自己只帶了一小隊人馬衝奔走的寧王追去……
亂軍中,梁禛瞥到了朱銓的動作,心道不妙。有道是窮寇莫追,尤其在這窮寇遇到了救兵力量正強時。他一陣花刀掄得渾圓,劈出一條空道,抓過一名千戶,命他喚來自己的部下合計數十人,率部拍馬跟著朱銓的道也奮力追了過去。
不多時,梁禛已然追至沙漠邊緣,入眼已是零落的枯草瓦礫戈壁灘——戈壁灘的盡頭傳來兵刀廝殺聲,朱銓果然與漠北軍戰到了一處。漠北軍人多勢眾,眼看朱銓逐漸陷入被動境地。
梁禛焦灼,自己帶的人也不多,就算全填進去也不知會不會有效果。躑躅片刻,梁禛喚來臨時扯來的千戶,低頭同他如此這般低聲耳語一番,自己抄起大刀,帶了數名輕騎策馬朝戰鬥正酣的朱銓奔去。
梁禛率領這不多的幾名騎兵老遠便衝朱銓高喊,“陛下!後撤!李將軍率部過來了!”
朱銓聽得呼聲,精神一振,只道自己這邊真的來人了,沒想到李大龍速度如此之快,這麼迅速就解決了那麼多漠北軍。朱銓及他剩餘不多的部下聽得此好訊息無比激動又振奮,手中的兵器都變得愈發好使了,原本力有不逮的兵士們,戰鬥力瞬間重又滿格。
梁禛焦灼,揮圓大刀衝進戰鬥正酣的軍陣,繼續朝朱銓大喊,“李將軍來了!陛下快撤,這裡留給屬下!”
朱銓轉頭看向西邊,果然見戈壁灘的邊緣黃沙四起,塵土沸揚,隱約可見赤紅旌旗飛揚。他朗聲大笑,“哈哈!李蠻子果真快速啊!莫急!待朕砍了那反賊的頭再說。”言罷迴轉頭來,抬手揮刀便砍下身邊一名漠北軍士的頭。
梁禛與朱銓的呼號漠北軍士自然也聽見了,吉達也不例外,這名龍門首席大將抬眼看見戈壁盡頭的滾滾黃沙,心下焦急,他果斷吹響胡哨,留下小部分軍士斷後,自己復又扯起寧王繼續向戈壁深處奔去。
朱銓見吉達護著寧王又要逃,急忙引弓搭箭順著寧王逃離的方向追射了一會後,在梁禛的阻擋下終於放棄。
“陛下!陛下!莫要再追!”
梁禛白著臉好容易扯牢了朱銓的腰帶,“陛下,咱快回去!”
“為何攔我?李大龍既已來,你還怕個甚?”朱銓擰著脖子瞪向梁禛。
“陛下!李將軍還未能脫身,那煙塵……那煙塵是屬下讓人駕著馬用荊藤掃出來的……”
……
朱銓雖未能成功捕殺寧王,但寧王的北中西三路大軍先是莫名失了中路,西路與蒙古人的大軍又被陳朝暉堵在了樊城,只剩下北路喜峰口一帶的這一路大軍了,漠北軍的威脅力已然折損一大半。
中西線戰局失利,合圍之時間節點已然錯失,寧王兵分三路不僅未能奪得先機,反倒成了分化己方勢力的最直接原因。
駐守喜峰口的寧王大兒子朱成睿得知寧王與邢傑皆失利後,迅速於北線發起了進攻。戰鬥初始倒也來勢洶洶,一度將侯榮逼退至了古北口,就快要摸到京城的大門了!
但隨著梁禛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