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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散飛濺。齊韻何嘗見過如此暴戾的朱成翊,驚得尖叫一聲,連連後退,退至春榻旁,腿上無力,癱坐榻上。

朱成翊狠狠盯著滿臉驚恐的齊韻,雙目赤紅,他幾步奔至榻旁,伸手抓住齊韻的腰帶就往下撕扯,口中憤然說道,“姑姑,我已委屈自己太久,我再不要受你安排,今日我便要走我自己想走的路,做回我自己,你休要再試圖左右我的感情!”

撕拉一聲腰帶應聲而落,上衣鬆垮垮散開,齊韻害怕極了,她拼命捶打緊摟自己的朱成翊的肩膀,口中壓抑著哭腔低低喚道,“翊哥兒!你鎮定些,莫要如此,你且聽我說……啊……”

門外安緹的神魂早已不知去往何處,手中無力,原本平端的托盤已然歪倒一側,盛滿鬆糕的瓷盤啪嗒一聲摔落地面,尖利的瓷器碎裂聲響起,門內原本嘈雜的爭吵、打鬥聲嘎然停止。

身後衝出一人猛然奪過安緹手中垂下的托盤,安緹看見翠喜焦灼的臉和不停翻滾的嘴,卻聽不明白她在說什麼。

見安緹一臉怔然,翠喜一把將安緹推入一側的薔薇花架,她抱緊安緹的頭,靠近安緹的耳朵,一字一句清晰又簡潔地低聲說道:

“別出來!”

隨後翠喜決然地後退,飛奔回到書房門口,提著手上的托盤瑟瑟發抖……

書房門開了,朱成翊滿臉戾氣,殺氣騰騰地立在門口,他看見縮成一團,抖得像個鵪鶉的翠喜跪在門前,身前一灘瓷器碎片,芝麻鬆糕零落四散……

“你在這兒做什麼?”朱成翊鐵青著臉。

“回……回大人……奴婢……奴婢為大人送些……吃食……”

“白音!白音!”朱成翊朝向院門外高聲呼喚。不多時,一身勁裝的白音躬身立定在了院門口,“大公子有何吩咐。”

“殺了她。”

朱成翊面無表情地說出這句話後便轉身回了書房,復又嘭地一聲關上了門。

白音愣怔,抬眼看向跪在地上縮成一團的翠喜,並未再說什麼,便衝著關閉的書房門一個拱手,“屬下遵命。”

翠喜早已癱作一堆爛泥,任由白音提小雞一般將自己拖出小院,四周重又恢復寂靜,剛才的驚心動魄似乎從未發生過,安緹癱坐薔薇花架後,覺得自己似乎只是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不遠處的書房門緊閉,內裡靜悄悄,要不是適才聽到了過於震驚的對話,裡面似乎只是朱成翊在休息。安緹用盡全身力氣才成功讓自己重新站起來,她想去尋自己的婢女翠喜,又想敲開書房的門求朱成翊放過翠喜。可是她很害怕,書房裡的朱成翊是她從來都不曾認識的陌生人,剛愎又暴戾……

安緹立在花架後抖了好一會,終於下定決心去找書房裡的大皇孫要回自己的婢女,父親不管自己,是翠喜陪著自己安全成長至今,她可以不要相公,但是不能沒有翠喜。

安緹整了整身上的衣裙,輕輕摸到書房後的使女房,果不其然一個人也沒有,安緹輕笑,朱成翊應是早就準備好要與齊韻共度良宵的,下人都譴走了,若不是齊韻心有所屬,不肯遂他願,只怕是孩子都生出來了。

安緹藉著婢女的銅鏡,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花黃,因著激動,蒼白的小臉泛著通紅,這樣正好,可以配合好自己接下來的作戲。安緹狠狠壓下心中的痛楚,對著銅鏡咧了咧嘴做了個微笑的表情,可不能讓朱成翊看出端倪。

自己的父親蠅營狗苟,聰明反被聰明誤,給人做了傀儡,兄長繼承了父親的唯利是圖,不識得忠孝仁義,見風使舵倒是觸類旁通,萬一有什麼三長兩短可尋不到人來救自己。眼看差不多了,安緹整整自己的衣襟,深吸一口氣,邁步向書房小院門口快步走去……

☆、夢蝶

朱成翊再次回到書房關上門那一剎那; 他就後悔了,剛才自己也是被刺激得狠了才做出如此下作的事; 如此對待齊韻,好容易讓她解開的心結不是又要結上了嗎?他三步並兩步趕到榻前,看見齊韻側躺在榻上; 將臉深深埋進了榻上的錦墊。

“韻兒姑姑……”朱成翊重重跪在榻前,輕聲喚著榻上一動不動的齊韻。

“姑姑……我錯了,要打要罵,我都認了……姑姑同我說說話; 好麼?”

齊韻依舊不動; 也絲毫無一點聲音,朱成翊擔心; 便伸出手撥她的肩,遭遇了奮力的抵抗。朱成翊頓了頓,固執地將她掰了過來; 入眼一張淚痕斑斑的臉; 眼睛紅腫像桃子。朱成翊心痛不已; 跪在地上,啪啪啪抬手便往自己臉上扇。

“我不是人,姑姑打死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