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韻忍不住一陣頭疼,連帶心中的喜悅都被沖淡不少。
累了一天的齊韻實在繃不住了,歪坐床頭,頭上蓋著喜帕,須臾竟墜入了沉沉的夢鄉。
不知過了多久,齊韻被臉上的溼滑揉搓給搓醒了,她奮力睜開了眼,發現梁禛拿了塊面巾正仔細給自己擦洗臉上的脂粉。
“韻兒醒了?為夫挑開蓋頭看見的是你流口水的臉,可是被嚇了一跳呢,我以為我又娶錯了人,這不,把臉洗乾淨些,好好瞧瞧……”
“瞎說什麼呢!”齊韻一個嬌嗔,一把奪過巾帕,自己起身奔至水盆邊細細擦了起來。
身後一個溫暖的懷抱將她緊緊包圍,耳旁傳來梁禛溫柔的呢喃,“韻兒可還記得開封城?”
齊韻望著銅鏡裡梁禛溫柔又迷醉的臉,惡向膽邊生,一個抬手,剛沾滿水的溼漉漉的巾帕“啪”地一聲打上了身後的俊臉。
“你還敢提開封!我明明呆屋裡啥事沒有,非把我擄走做了你的妾!你與那強佔民女的惡霸紈絝有何區別?!”
齊韻柳眉倒豎,恨恨地開口,“別提這事,既然提起,我倒是想起來一樁事,你以往可曾如此擄過其他女子?”
“夫人放心,禛這輩子就擄過你一個!”
“真的?”
“保證!”
“你府上不是有個通房嗎……”
“打發了!早打發了!給她配了個小廝……怎麼著也不能礙了姑奶奶的眼啊!”
“除了這個通房,可還有過其他女子爬床?”
“……沒有!”
“可你為何猶豫?”
“哪能猶豫啊!禛只是在確認一下,怕漏了什麼……”
“怕漏?好哇!你……”
不及話說完,新嫁娘早已騰空飛起,紅帳翻飛,內裡傳來男子不耐的嘀咕,“我說夫人,洞房花燭夜可不是拿來算帳的,有什麼事,明日再說。禛已兩年不見你,想得心尖尖都是麻的……咱先辦正事可好……”
“你個小色坯……啃哪裡去了……不要……”
話語聲頓止,唯有磔磔金釵叩擊床梁聲,擊打得人心亂如麻。
月影搖曳,紅燭婆娑,嬌娘婉轉的低吟與男子沉沉的喘息傳來,惹得院外的婢女愈發闔緊了窗戶。月亮閉上了眼,躲進月影,鳴蟲止住了音,縮回巢穴。
“暗風搖燭曳紅裝,綵鳳屏帷金獸香。妾似琵琶斜入抱,任君翻指弄宮商。”
……
公主府終於熱鬧起來,齊韻與梁禛歸寧後正式入住這嶄新的公主府。才一掀開車簾,便有兩名男子奔至車前。
一名殷勤地放了踏腳凳,“公主殿下仔細腳下。”
另一名滿臉含笑衝齊韻伸出了手,“公主殿下,鯤扶你下車……”
——
這是一場尬宴。
其實只是公主府一場普通的晚膳,卻讓齊韻食難下嚥,梁禛全程黑臉,拼命扒著面前的飯。
左右下手坐著笑容滿面、滿目期待的楊家兄弟,殷勤地替齊韻夾著菜。
齊韻看著夫君梁禛的臭臉,心道,他一定在懊悔為啥不多派些活與這哥倆,索性讓他二人累死喜峰口,莫要再回來了。可是楊家兄弟也很無辜啊,一表人才的小夥子,被朱銓死活塞進來梁禛身邊,擺明了就拿他二人當槍使——來噁心梁禛的。
“鯤,韻兒不愛吃芥菜……”
“是,公主,我這就挑走,公主,我是鵬。”眼前的男子溫潤如玉,眉梢眼角都是溫柔,“鵬的嘴角會有一個淺淺的酒窩,公主可以記這個……”
“……呃……韻兒記下了。”
“本官看你是腦袋蓬了吧?管家沒教你韻兒的喜好麼?如此腥氣的菜放韻兒碗裡,還飯還能吃麼?給我統統換掉!”身旁的梁禛劍眉倒豎,大有藉著這股勢將楊一鵬攆出公主府的架勢。
“相公……”齊韻轉身握緊梁禛就要高舉的拳頭,“韻兒無礙,飯菜毋需換掉……”為了消除梁禛那勃勃怒火,齊韻將嘴角幾乎扯到了耳背後。
“相公,韻兒為你備了你最愛的玉錘,晚間,韻替你按按足底,松泛松泛……”
“真的?!”眼前的鳳目滿是欣喜,“為夫就等著咯……就知道韻兒最會疼人!”
……
一場足底按摩終於撲滅了梁禛心中的火焰,齊韻揉了揉酸脹的胳膊直起了身。她看看沉沉好眠的梁禛,舒心一笑,禛郎分明是個穩重又大氣的人,他也知曉楊家兄弟並不是想故意與他搶夫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