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看見齊韻的眼睛時,他才知道自己原來是這樣的想見她。
她為何在樓上扔棍子?看外表她並未受到虐待,她是在求助嗎?梁禛原本可以檢視一番,燃放煙火棍後喚部下一同衝入客棧。禁錮齊韻的不是齊振,那一定是朱成翊!可梁禛不想等,他一點都不願意按捺自己,他滿腦子都是齊韻,他現在就要將她帶走!
說時遲那時快,梁禛掏出飛爪,上拋扣住齊韻所在的窗欞,翻身爬上了牆。他從外開啟窗戶,進到屋內,便看見齊韻在焦灼的絞著手帕。她身著華服,梳著整潔的高髻,也沒人在屋內監控她,一副嬌養的模樣完全不是人質。
齊韻想喊,但怕被梁禛猜到此處為朱成翊住處,帶來錦衣衛包圍客棧。不喊,又怕梁禛帶來的錦衣衛剿滅了白音於無聲……正在躊躇難斷時,梁禛居然翻窗入室了,齊韻很是意外,梁禛要幹什麼?她強迫自己不要慌,梁禛一定沒想到此處為朱成翊住處,不然他一定不會如此不設防就進了她的屋。齊韻勉力朝梁禛扯了扯嘴角,便低了頭,她腦子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能說什麼。
梁禛認真審視了齊韻一番,見她並無異狀,便伸手拉住她手腕,“我帶你走罷。”齊韻驚訝,抬頭望他,腦子一時沒反應過來。
梁禛看她呆呆愣愣的,繼續道,“你扔個棍子下來不就是想讓人救你嗎?我這是來救你的。”
齊韻更呆了,不知梁禛是從什麼線索推斷得出她是在求救,她只是想找人替她給哥哥送信而已,但很顯然她只能預設梁禛的推斷,她什麼也不能說……
梁禛見她低眉順眼,心裡痛快,將她拉至窗戶邊,“摟住我的腰。”齊韻忪怔。梁禛懶得多說,左手攬住她的腰,右手扯住飛爪的引繩,從窗戶一躍而下。
齊韻雲裡霧裡的就這樣被梁禛帶去了自己住的客棧,直到坐在梁禛的屋子裡,齊韻都在感嘆事情為什麼變成了這樣。本想找個人給哥哥傳信,結果還把自己給弄丟了,哥哥怎麼辦,怎樣才能跟哥哥聯絡上……
就在齊韻獨自思索時,梁禛開口了,直到現在,這個小妮子一直在冥思苦想,眼風都沒給自己一個,是在想齊振吧,於是梁禛決定乘勝追擊,“在想怎樣聯絡上齊振?”
齊韻猛然回魂,睜大雙眼盯著梁禛,心中警鈴大作,梁禛見到齊振了?還是齊振落網了?
看見齊韻緊張的模樣,梁禛心中無比舒暢,“把你困在樓裡的是朱成翊吧?在下去替卿卿報仇可好?”梁禛隨意把玩著手上的茶盞。
齊韻心跳如雷,驚異無比。梁禛什麼時候來的,他怎麼全發現了?自己和朱成翊才到開封兩日,此兩日前梁禛並無任何痕跡,錦衣衛應該也才來兩日而已,見梁禛神態閒適,齊韻沉下心來,準備試他一試,“梁大人為何有此一說?”
梁禛噎住,這有什麼好反駁的,本官琢磨了月餘,都猜出來了呀……不過這小妮子倒是挺會對抗……於是梁禛起了逗弄她的心思,“在下猜的……猜的可對?”
齊韻妙目圓瞪,“大人怎能瞎猜?奴是被幾個蒙古人擄來的……”只見齊韻以袖掩面“奴還以為今後都回不去了……”
梁禛啞然,暗道此女說謊話的功夫倒是精湛,也不知以往她說的話有幾句是真的……梁禛盯著齊韻身上桃粉色亮緞褙子和領口的蘇繡牡丹,“姑娘受委屈了,在下前去為姑娘報仇可好?”
齊韻摩挲著手上的絲帕,吸溜著鼻子,“勞梁大人費心了,奴已被奴的兄長救出來了,奴的兄長齊振數日前已然救出了奴,梁大人的好意,奴心領了。”言罷,還向梁禛深深道了個萬福。
梁禛覺得,自己快要為齊韻的隨機應變鼓掌叫好了,“姑娘是說,今日那客棧是姑娘與齊大公子住所?”
“正是,家兄救得奴後,便要引奴一同返京,先住那客棧將息幾日,明日便啟程回京。”
梁禛想,若不是自己親眼看見齊振帶著新買的頭釵珠花進了那街尾的脂粉鋪等人,轉過身來便碰上齊韻往他頭上扔木棍,說不準還真信了齊韻的話。
“既與家兄住在客棧,姑娘為何又想逃?”梁禛面上無波,心中卻酸澀難言,也不知這小妮子費力周全的是何人性命,連齊振都要為之讓步……他心裡隱隱有個答案,但他不願去想,他寧願相信齊韻只是想騙自己而已……
“奴不是想逃,奴只想出門玩而已……奴想踏青,買絹布,家兄不允……”梁禛看著齊韻的剪水雙瞳,巧笑倩兮,心中傷痛更甚。
“卿卿說的,可都是真的?”梁禛轉過身,背對齊韻,打斷了她的話,實在不想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