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韻頷首,“將軍思慮的對,但奴是姑娘家,有些東西不方便男子經手。”言罷也不害臊,就這樣直勾勾的盯著白音。
白音啞然,朱成翊乾咳一聲打破尷尬,“姑姑莫要介懷,白音統領自是為了眾人的安全考慮。姑姑自去,我派吳懷起於暗處護你便是。”
齊韻本想拒絕,又想,非要單獨外出難免遭疑。算了,就這樣罷,遂頷首應下。
齊韻帶上幃帽,待出得門,向左首望去,於街尾果然有一座胭脂水粉鋪。抬步走去,待到店門,抬首可見斗大牌匾,上書興榮胭脂鋪。齊韻進店後,也不亂走,取下幃帽,只坐在窗邊瞧著進出的人。
一名小廝走來,作揖道,“姑娘可是要寶濟堂的桃花膏?隨小子移步二樓罷……”齊韻樂了,在京城,寶濟堂的桃花膏是京中貴婦、閨秀的大愛,香氣沁人,膏體細膩,顏…色…誘人,持妝時間長。因產量低,每次寶濟堂管事上貨,都需要排隊取得購買資格後方能購得一盒。齊韻妝臺上的桃花膏都是哥哥靠著武力從其他侯府的男性成員手中搶得購買資格後而得來,齊韻想念哥哥得緊,抬腿便跟著小廝往二樓走去。
上樓後,小廝帶著齊韻來到一間房門前便止了步,“姑娘請進,小子退下了。”齊韻頷首,待小廝退下,自己推門便進。窗邊立著一位著青袍的行腳商人,笠帽低垂,聽見有人進門,轉身過來,抬手取下笠帽,高鼻深目,身軀凜凜,正是哥哥齊振!
齊韻眼眶一熱,呼地撲將上去,抱住哥哥,眼淚簌簌直掉。齊振無奈,只得由她抱著哭了一陣,見她一時半會居然停不下來,便抬手拍拍她的頭,“你不打算讓我說話,不想聽我說父親母親是否安好?”齊韻果然最後抽了兩下便止住了,抬起通紅的雙眼望著齊振,“哥哥快講講家裡情況罷!”
齊振給自己和妹妹分別倒了一杯茶,示意她坐下慢慢說,“我離京亦有月餘,這一路上都在追你,也沒能經常打探家中訊息,我離開時,父母尚可。你離京不久,朱成翊便逃了,知道他劫了你,我這便帶妹妹家去!”說完便閉了嘴。
齊韻瞪著哥哥半晌,見他一副說完了的模樣,便問,“這就說完了?”齊振驚訝,“是呀!你還想聽什麼?”
齊韻無語,“你我二人這就可回京了?不怕朱成翊追來,也不怕肅王爺追究?”齊振啞然……“你且說待要怎樣?”
齊韻一把拍向哥哥的胸口,“哥哥!你這樣離京,可想過肅王爺追究起來,父親應怎樣應對?你我就算得以脫身,如此回京,肅王爺相詢,你我該當如何應對?不怕他怪罪我齊家麼?”
齊振看齊韻望著自己一臉朽木不可雕的神色,咧嘴一笑,“你太小看爹爹了,咱爹爹可死不了這麼快……如今在齊家看來,最重要的便是帶你歸家,其它,都好說。”言罷再喝一口茶,“妹子,你我現下應考慮的是,咱們如何跑。來硬的,我可打不過白音,如若能偷跑,我倒也可配合你。我想了很許久,還沒很好的主意,韻兒也認真想想罷。”
言罷,齊振起身,“你出門時,我瞧見吳懷起與周波了,你我不能談太久,你先回罷,明日還能出門嗎?”齊韻頷首,“哥哥勿憂,韻兒明日此時再來此處,哥哥亦當小心些。”言罷,探手幫齊振理了理衣袍,轉身便匆匆離去。出得門,齊韻似想起什麼,復又返轉,尋來小二,隨意撿了幾盒胭脂水粉,塞給小二一兩銀子,方才放心離去。
……
天微亮,安遠侯府門口站了密麻麻一排人,為了堵小兒子,安遠侯夫人崔氏寅時就來門邊等了。自上次她安排冬雪服侍被扔出門外後,小兒子就一直躲著她,今日是梁禛出京“解救”齊韻的日子,務必要在兒子出門前再看看兒子才放心啊!
於是,梁禛大老遠就看見自己母親風中凌亂的模樣,心下酸澀,大步上前扶住母親,輕聲問道,“母親何苦一大早來門口吹風,生病了怎麼辦?”
崔氏反手握住兒子的手,“禛兒莫氣為娘,你若不喜冬雪,為娘打發了她便是,只這次外出公幹,如若不順利,也莫要憋氣,氣壞了身子耽誤了迎娶許姑娘可就不妙了……”
梁禛扶額,這種時候母親還不忘這事,“母親勿要為難冬雪,她並未怎樣。至於兒子公幹,尚未出門,母親便說什麼不順的喪氣話,莫非母親認為兒子此行必將失敗?”
安遠侯夫人這才發現自己說了晦氣話,尷尬的直想抽自己,梁禛止住了母親想說的話,“母親莫要再瞎操心了,兒子定會好好的凱旋而歸!”崔氏抹抹眼角,“禛兒千萬照顧好自己,為娘在家等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