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住!打住!怎生如此惡臭?”正在盤問他們的軍士亦被燻的七葷八素。
“軍爺,對不住啊!大伯乃得了惡疾暴病而亡,連大夫都覺得此病古怪啊!我大伯屍首腐敗過快,小民無銀錢,自不能學那大戶人家用冰棺……對不住啊,軍爺……”“老實巴交”的姜承陽噙著淚點頭哈腰的向軍士展示著手中的過所。
一旁有一名軍士專負責對著一排小像識別人臉,似乎也被燻得搖搖欲墜,他急切的望著正檢視過所的同伴,希望他能特事特辦,儘快完成勸回或放行的任務。
畢竟漢人都信仰鬼神,講究個落葉歸根。死者為大,人死後不允對方入土為安,可是大大的缺德啊!原本阻止姜承陽出城的這名軍士也開始動搖了。
伴隨源源不斷的臭氣前赴後擁的擠入軍士們的鼻腔,已經動搖的軍士甚至覺得這重又封閉好的棺材對阻止臭氣的傳播毫無作用,而眼前這一干“莊稼人”似乎也都在散發著那種讓人肝膽俱裂的臭氣。終於,守城軍士忍不住了,揮揮手示意他們趕緊出城。
……
吉達端坐馬上,他抬眼看了看沉沉西墜的紅日,轉頭喚來鳳棲,“青龍會與開封城可有異動?”
鳳棲催馬上前,抱拳回稟,“青龍會一個時辰前已然接到了朱成翊,現應該已至徊馬蕩。至於開封城……”
“怎的結巴了?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適才留開封的李善根回事時說了,錦衣衛並無異樣,除了每日與不同的人爭搶青龍會的鋪子,並未有調動的跡象。只得一事較為異樣……那便是好多日未曾親眼見過樑禛了……”
“哼!”吉達橫著眉,從鼻腔裡擠出一聲輕蔑的哼聲,“任他梁禛就算會飛天遁地,本大爺可不怵他,哪怕他梁禛現在便出現在了徊馬蕩,本將軍亦要當著他的面,先擄了朱成翊小兒,再取那梁姓匹夫的命!”
言罷,他再一次檢查了一遍自己腰間的彎刀和背上的弓箭,緩緩拔出了圓月彎刀沖天一刺,仰天長嘯一聲,揚鞭策馬率先衝出了營莊。身後數十名頭戴鈸笠帽,身著犀牛皮甲的龍門衛士鐵蹄飛揚,緊隨其後,一行人浩浩蕩蕩往南邊的徊馬蕩進發。
……
徊馬蕩位於嶽州城外西南,靠近四川方向,與入川的必經官道相距不遠,不少流民、逃犯等無正當路引的“無戶籍”人員不敢大搖大擺走官道,便擇道此處入嶽州。徊馬蕩顧名思義便知乃一茂密的蘆葦地,逾萬畝溼地蘆葦一望無垠,因蘆葦茂盛,皆有一人多高,人行其中只覺撲朔迷離,恍恍然不知身在何處,就連馬兒進入這徊馬蕩都會迷路。此時正值春夏之交,徊馬蕩綠潑萬頃,微風過處碧浪翻滾,蔚為壯觀。
徊馬蕩的東邊是嶽州的水源地洞庭湖,西面是片小樹林,緊挨著通往嶽州的官道,自西南延至南部則是一座大山,喚做思峰山,思峰山的東麓正扼徊馬盪出口,將徊馬蕩紮成了一個口袋狀,出得這個袋口的南方是一個小山村。
梁禛負手立於徊馬蕩西面的小樹林裡,聽著身旁兵卒的回稟。
“稟大人,一炷香前便進入徊馬蕩的青龍會及朱成翊一行至今未從徊馬盪出來,吉達已率部向徊馬蕩趕來,馮大人問,是否依原計劃待吉達進入徊馬蕩後便封死袋口,行抓捕一事?
梁禛饒有興致的挑眉對身旁的羅成笑道,“咱們今日算是趕上好時候了,青龍會與朱成翊似乎在等著吉達,今日可會有好戲上場了。”
他樂呵呵地轉過頭,對傳令小卒道,“讓馮鈺暫且勿動,只需保證吉達進入徊馬蕩後,此三路人馬皆不能再退出即可,且先看看他們究竟想做甚,等我命令再行抓捕。”言罷復又問道,“思峰山上的陳千戶可曾準備妥當?”
小卒跪著一個拱手,“回大人,陳千戶已然準備妥當,千戶大人說,只要有人想自思峰山逃脫,定叫他有去無回。”
梁禛左手伏著下頜,嘴角含笑,“本官還準備了人馬想將他們攆入徊馬蕩,看來他們早有預謀於徊馬蕩行某種計劃了,如此一來倒也省事,免了本官不少手腳!”
……
吉達立在徊馬蕩入口,今日莫名的總有些心神不寧,自己刀口舔血過日子,有些陡然升起的直覺不可忽視。於是吉達決定先派人檢視一番,小心為上總是沒錯。他招來五名前哨,示意他們三人入徊馬蕩,兩人沿徊馬蕩邊緣檢視後再來回稟,五人得令後,自動分作兩隊,沒入蘆葦蕩,分不同方向沿蘆葦蕩奔行。
五名前哨剛離開不久,便有小卒策馬來報,“將軍!將軍!”但見這小卒奔得人仰馬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