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如何打算的; 小的便是不知了。小的只是被公子安排了負責採買大聘物資的活; 公子自羅喀山回來後便要過大禮,才趕得上月末的親迎。因大公子安排的急; 今日他又著急要走,小的不好多問,只能估摸著先置備一些; 這是小的草擬的清單及大致的價格; 請姑娘過目。”
齊韻接過禮單一一看過去; 禮金三百萬,禮餅一擔,海味八式; 生雞兩對,豬肉四斤,大魚十斤,老椰子兩對; 酒十擔,四京果兩擔,生果兩擔,油麻茶禮兩擔,帖盒二十…… 朱成翊誠意滿滿,禮金十足,禮單也規矩。
齊韻揉了揉酸脹的額角,這思罕此時喚走翊哥兒去殺敵明顯沒安好心啊……她一把甩開手中禮單,“李管事,不知如今還有哪位軍爺留在了濯莊?”
“回姑娘,因特木爾大人要訓練新護衛,故而只有特木爾大人留下了。”
齊韻頷首,早前便聽白音說過,朱成翊有意培植自己的當地武裝,初建濯莊時便著手四處蒐羅了不少當地的貧窮漢族與擺夷少年,簽了賣身契,賣入濯莊由巴拉與特木爾對他們進行訓練。
“李管事,禮單暫且這樣定下,這是對牌,你且退下便自去辦罷,替我喚來特木爾,我有話問他。”
李管事領命退下後,齊韻疲憊地靠倒在了春榻,婢女嫣紅立馬上前替她輕柔地捶捏按摩。齊韻的心不受控制地又揪了起來,翊哥兒怎能如此不知分寸,明知是火坑還往裡跳!如此莽撞衝動,自己若是走了,他該怎麼辦!
齊韻一面擔心著朱成翊,又一面兀自生著自己的氣。自己如此關心朱成翊,他卻對不住自己,一心只想把自己變成他的妻子。可真要她一扭頭丟下朱成翊不管,齊韻悲哀地發現,似乎挺難辦到……
自己對翊哥兒的感情究竟是怎樣,齊韻不是沒揣摩過。她反覆琢磨了自己對朱成翊的情感後,將朱成翊劃入了“親人”範疇,自己與朱成翊一同長大,兩人有著超越男女之情的準血肉親情,在父兄皆有梁禛“照料”的情況下,朱成翊是她目前最大的責任。
只是齊韻自認的這段超越了男女之情的關係並不能為大多數人理解,包括當下的特木爾,當他得知齊韻派人來喚自己相見時,這位爽朗的蒙古男人咧開嘴笑了,“小妮子還是忍不住的哇,終是捨不得大公子的。”
特木爾看著座上疲憊的齊韻,覺得她更加楚楚可憐了,“將軍,是誰慫恿翊哥兒答應思罕去往羅喀山的?”
“齊姑娘,是公子自己的意思,他覺得逃避不是辦法,將計就計,迎難而上才是正確的做法……”
“胡鬧!你們便沒人攔著他麼?齊韻氣的坐直了身子,“你們才幾個人?光思罕便有多少人,更別說寮國國的人了,一人擲一把土便能將你們埋了。巧婦亦難為無米之炊,你們要如何將計就計,你且說與我聽聽!”
“姑娘莫急,如若沒有萬全的把握,公子怎能以身犯險?姑娘且聽我細細道來……”
特木爾搖頭晃腦便說將開來,原來羅喀山位於孟艮府與車裡之間,孟艮府與車裡相同,依然由當地土司掌控。
孟艮土司為擺夷人的另一個分支,與車裡人同源同宗,但在前朝因與車裡首領就是否歸順南召古國曆來南轅北轍,車裡首領歷來親寮國國,而孟艮首領歷來親古緬甸國。是以,二部族反目成仇,經年征戰只為奪取對方土地,擴張己方勢力。直到中原帝國崛起,二部族因種種原因,皆選擇了投誠朱氏帝國,在太…祖皇帝的協調下,二部族分設土司府,勘定轄區,一應權力不變,至此終於止戈散馬,形成了如今的車裡宣慰司與孟艮府。
思罕將朱成翊引去羅喀山,一來是因為朱成翊墾荒成功,佔了八百里邊境線,導致思罕能選擇的行動地點也不多了。二來羅喀山地理環境複雜,朱成翊初來乍到,不熟悉地形,更有利於將朱成翊一網打盡,增加思罕一方的成功機率。
可如今,羅喀山地理位置微妙,位於孟艮府與車裡之間,寮國國曆來被孟艮土司視作眼中釘,連帶車裡土司也被孟艮土司列為“叛徒”一類,思罕想勾結寮國國在羅喀山搞事,朱成翊便有了巨大的騰挪空間。
朱成翊在收到思罕要自己前往羅喀山的訊息時,便遣了巴拉前往孟艮土司府,告知孟艮土司,自己乃車裡墾荒運動中脫穎而出的墾荒者,千里迢迢來此地便是為了滅那天殺的寮國國。如今寮國人又要搞事了,將咱“墾荒者”視為肉中刺,長期糾纏不止不說,竟還追到了羅喀山,想要滅了“墾荒人”,希望孟艮府能施以援手,共擊外敵。
孟艮土司一聽,這還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