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掌推開鳳棲,掙脫出身來,一個猛撲將離自己不遠的王衢撲出竹筏,王衢的護衛忙著替王衢阻隔箭雨,一時不察,王衢一個骨碌便隨了羅成滑落水中。
鳳棲看得真切,用盡全力撲向王衢,在王衢沒入水前一把抓住了王衢的手。待要用力將王衢拽起,卻發現他沉如千斤。抬眼望去,羅成正死死拽著王衢的腰身,要將他拖下水,口中還不住高喊,“王衢在這裡!郭大人快……”
身後十餘船追兵更加瘋狂了,箭矢嗖嗖密如急雨。只聽鳳棲一聲悶哼,一隻利箭嗖一聲插進緊趴竹筏沿,無法格刀自衛的鳳棲背上。鳳棲小臉慘白,額頭汗滴大如豆,纖細修長的手仍死死抓住王衢的手腕,手背上青筋爆出。
“姑娘放手……”王衢看她如此情形仍不放棄抓住自己,感動不已。他望著鳳棲背上仍在顫抖的羽箭,忘記了自己剛才的害怕,他似乎對鳳棲的傷感同身受,濃濃的心痛與不捨湧上心頭。他深深地看進鳳棲的眼睛,“鳳棲姑娘放手,丟開我,隨將軍逃命。”
鳳棲憋緊一口氣,牙關緊咬,她不說話依舊死命拽住王衢。王衢身後的羅成被水流打得睜不開眼,水底的水草纏繞,暗礁林立撞得羅成頭暈目眩。
羅成憋足了勁兒,死死扯緊王衢的腰,不顧疼痛,雙腿在水中四處搜尋暗礁亂石,以期勾住點什麼,給奮進的竹排增加點阻力。
王衢感受到竹筏行進的遲滯,心中焦急,再看看眼前的鳳棲因著用力,背上的血汩汩流進竹筏的縫隙,混入河水,拉出長長的血痕。
王衢心中更是不忍又哀痛,他緩緩抬起自己的右手探向鳳棲緊握自己的左手腕。他輕輕撫上鳳棲纖瘦白皙又青筋爆出的手背,輕輕摩挲,“鳳棲姑娘,衢福薄,無緣與姑娘共話流年……衢祝願姑娘平安喜樂,康健一生。”
言罷,手中發力,王衢極力忽視鳳棲無聲流淌滿臉的淚水,將鳳棲纖長的五指根根分開,最後握了握她的指尖,便隨著羅成滑入水中……
吉達再一次成功逃脫錦衣衛的抓捕,但青龍會大當家王衢的落網也算給了梁禛一個安慰。畢竟青龍會這一中原第一大幫,作為盤桓肅王爺心頭的另一根刺,此番被一鍋端,實在已經讓人震驚不已了。
梁禛組織全體錦衣衛的力量,不眠不休連續奮戰二十餘日,清剿青龍會殘餘力量,輪番審訊各層次俘虜,釐清青龍會與寧王爺之間的溝溝橋橋,掌握了大量寧王爺插手中原幫派的證據。待得事務基本完結,已然進了九月。
這一日,好容易神魂歸位的開封府尹陳克禮大擺宴席,犒勞梁禛及其部眾。
錦衣衛經過這數月的嘔心瀝血,終於撥雲見日,一舉捉得反賊。身為開封府尹未能在攻克悠蘿谷時攀上這趟立功的車,若能在事後及時表表態,總是有好處的。
耳旁絲竹聲聲,梁禛看上去心情不錯,一杯一杯喝著酒,無論誰敬酒,皆來者不拒,滿臉堆笑。
一旁的陳克禮見了,只當馬屁拍到了點子上,悄悄湊到梁禛身邊,神秘兮兮地朝梁禛眨眨眼睛,“梁大人……悠著點,節目才開始呢……下官還請來了大人您最想見的人,來給大人祝賀,現在可是時候?”
最想見的人?梁禛訝異的轉過頭看向陳克禮,看見陳克禮滿臉的肥肉油光水滑,眼中滿是“作為男人,你懂的!”這樣的眼神。
梁禛眸光沉沉,如有隱隱的暗流自湖底擾動。他死死盯著陳克禮看了半晌,也不說話,看得陳克禮圓臉都笑僵了,就快要繃不住。
梁禛嘴一咧,眼中滿是調笑,“居然能見到本官最想見的人,陳大人有心!帶上來吧!”說罷重重的靠向身後的緞面靠枕,好整以暇地看著陳克禮。
陳克禮禁不住揉揉眼睛,適才的陰霾似乎只是自己眼花,他揉揉自己痠軟的面頰,衝身後的管家一個眼神,老管家便抖著鬍子忙不迭地退下去了。
梁禛心中那熟悉的窒悶與生疼再度升起,他覺得有點悶,忍不住扯了扯裹得密實的領口。今晚喝了如此多的酒,卻越來越氣悶,究竟要如何才能得以開解!
梁禛不禁略帶煩躁的扣了扣手邊的酒盞,耳旁突然傳來清冽的琵琶聲,切切嘈嘈,如風擺柳,如美移步。他不禁抬頭,循聲望去。
一眾花枝招展的舞姬手握絹扇魚貫而入,分作兩列款款向他而來。待至近前,琵琶聲頓止,長笛聲起,卻是一曲長相思。
兩列美姬逐次向兩側散開,佇列末尾走出一人,雲鬢峨峨,修眉聯娟,一方桃紅金絲紗巾遮面,只露出一汪盈盈秋水,轉盼多情。她玉臂輕舒,纖腰款擺,竟是用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