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禛頷首; “禛瞧瞧,定要給姑娘做主,如那陸離有錯,禛便立馬治那廝的罪!”
梁禛一邊說,一邊接過晴初手中那揉皺的紙卷,說到最後還咬牙切齒地瞪了瞪陸離。如此狠架勢讓晴初興奮不已,她雀躍地掙脫陸離的雙手,奔至梁禛身邊,滿懷希望地看著梁禛的臉,一心一意等他發落陸離。
梁禛給了身旁哈喇子都快流出來的晴初一個安撫的微笑,只瞟了手中紙卷一眼,便舉起來揮向陸離,“陸大人,你適才給我和子珵看的可是與此圖無二?”
呆愣的陸離回過神來,看向梁禛手中那張被梁禛揮起的紙,正是自己臨摹的青龍會僕婦所畫的地形圖。只上面彎彎曲曲多了不少額外的線條,除了有自己一時興起作的標記,還有一些應是晴初剛畫上的。
他一個拱手向梁禛道,“回大人,此乃屬下臨摹的青龍會藏身之處的地形圖,與適才給二位大人的圖乃同樣。因屬下為照顧晴初姑娘方便,便將她接至了屬下房間療養。此圖定是晴初自屬下桌上翻出,她腦子受損,胡言亂語,望大人見諒……”
梁禛抬手止住了陸離的話,只低頭轉向晴初,左手復又掏出適才晴初來之前陸離遞給自己的地圖,展開後與右手這張晴初交來的圖並排在一起,“晴初姑娘,你為何在你這張圖上畫上如此多的線條?”梁禛滿眼含笑地看向晴初,溫和又謙恭。
晴初對眼前這名溫潤如玉的大哥哥甚是喜愛,一表人才還一身正氣。她一個小跑上前,指著自己的那幅圖,圖上西北角,各類繁複的線條纏繞糾結,晴初口齒清晰地說道,“陸哥哥畫的圖便是媽媽家,雖說是不全的,但晴初可將它補全了。”
梁禛眉頭緊鎖,盯著晴初增添過的圖看了良久,方開口道,“此圖其餘部分亦是不全,晴初姑娘能否將其補齊?
晴初搖頭,“這位哥哥,晴初只認識媽媽家,其餘地方可不知曉。”說完,復又捉住梁禛的袖口,怯怯地低聲說道,“哥哥可要替晴初做主,陸哥哥畫出這幅圖便是想將晴初送與媽媽,晴初知曉的!”
梁禛莞爾,“姑娘且放心,陸離那廝不敢將你送與他人,禛乃他上司,沒我允許,他帶不走你!”
晴初滿眼崇拜的看向梁禛,更是將梁禛視作保護神般討好起來。陸離無語,好說歹說,百般保證後,好不容易終於將晴初送走。待陸離再次返轉,梁禛正滿眼狐疑地看向他,“那日爾等搜查攬春院,便說起過攬春院異樣,你負責做場地清查,可曾發現有何陣眼?”
陸離拱手,“回大人,屬下對奇門遁甲之術一竅不通,只那日搜查攬春院時曾讓晴初帶過路,她曾說過攬春院佈局為武侯八陣圖天覆陣……外方內圓……餘者,屬下亦參不透。”
梁禛頷首,“王鏘可還妥帖?”
“王鏘被押於地牢,屬下派了三班人馬輪番看守,人犯並未受多大的刑,只腿腳有些不便。”
“甚好!馮大人,明日隨我一同前往審問那王鏘,咱務必要讓王鏘將此圖給補全了……”梁禛雙目微閃,目光沉沉看向晴初送來的那張凌亂繁複的地形圖。
“是!大人。”
陸離拱手道喏,復又開口,“大人,您與馮大人奔波得辛苦,不若你二人先行回房休息,屬下將青龍會資料備齊了,明日你二人審訊時好用。”陸離望著梁禛眼底的青色,溫言相勸。
梁禛抬起頭,望著陸離,只怔怔地不說話,半晌方開口,嘶啞又苦澀,“齊振可好?”
“回大人,齊大公子與兄弟們處得不錯,屬下按咱千戶的標準給他單獨一間客房呢。”
陸離也不抬頭,只低著頭回話。提起這事,是陸離心中的痛。話說齊振還襄助過自己一百兩銀,可梁禛不許接觸過齊韻的人在外提及齊韻,自己明知道齊振在四處尋找妹妹,卻不敢告訴他齊韻正被自己的頂頭上司與朱成翊輪番爭搶呢……
梁禛頷首,“可曾向他提過齊韻的事?”
“不曾,您不是說過……”
“甚好,齊韻的事,日後我自會親自相告於他。勿要告訴他任何事,莫讓他無端生憂。”梁禛急匆匆打斷了陸離的話。
陸離一口氣噎住,心道,你是怕被人家兄長髮現正是因為有了你,便多瞭如此多憂吧。仍是未抬頭,恭謹地應下。
梁禛卻依然未做出回房的意向,馮鈺訝異地看向梁禛,見他雙目炯炯正看著自己,原是在等表態啊,立馬站起身來,胸脯拍得震天響,“頭兒儘管放心,兄弟們嘴嚴得很啊!我已經下過軍令了,那幫小子,怕得跟龜孫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