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偶然又聽見誰說了什麼刺激他的話,這是要自己不眠不休地連夜趕路麼……
車裡宣慰司,土司府。
“思罕大人!聽咱四川的族人們說,那朱成翊擺脫了朝廷的追殺,奔雲南來了。如若大人能得其投奔,大人所獲,可不止那小兒的名號了……您與寮國王念念不忘的重振咱南召古國雄風之願,可真就隻手可得了……”
“叭力勐先生可知那朱成翊落腳目標乃何處?”一把鋪滿一整張水牛皮的躺椅上,車裡宣慰司土司大人,思罕摸著自己濃密的鬍鬚,半眯著那精光四射的三角眼,望向自己下首的一位謀士。
“這可就不得而知了……不過大人,咱不能等著兔子來撞樹樁,卻可以主動引誘那朱成翊啊!”
叭力勐鷹頭雀腦,探身湊近思罕土司,“小人不才,正好有一計,可引得朱成翊主動前來,端看大人是否捨得……”
見到思罕眼中日益濃郁的好奇與疑惑,叭力勐詭譎的一笑,“大人可知那朱成翊最為迫切需要的是什麼嗎?”
“人馬?銀錢?……”
“我的大人,是地盤,地盤啊!朱成翊如那喪家之犬四處躲藏,他隨行羽林衛,當下明裡暗裡尋他的人不知凡幾,如若他尚有復位之心,我等邊外之地則是他的首選,大人不若如此這般……”
叭力勐貼近思罕土司的耳朵,低語片刻,換得思罕一個起身,撫掌大笑,“先生好計謀!有先生相助,何愁那朱成翊不能手到擒來!哈哈……”
……
朱成翊一行於武定休整數日後,繼續南行。依齊韻的意思便是徹底逃出朱家王朝轄地,去往那緬甸或寮國。
朱成翊卻認為外邦雖好,然自己乃中土帝王,投身番邦,日後自番邦起事,更是名不正言不順,哪有外邦的變節之士能自稱為朱家皇族正統。
雖事出有因,朱成翊依然堅持己見,齊韻便不好強求,二人折衷,決定去往朱家王朝的最南端。於是,威遠州、孟艮府與車裡宣慰司進入了朱成翊的視線。
這一日正午,驕陽當空。朱成翊與齊韻同臥於馬車中,車輪磔磔,齊韻任由朱成翊替自己捏著腰背,心情複雜難言。
被自己在七盤關從梁禛手裡強行救出後,朱成翊變得更加黏人了,進入了雲南,他便不再騎馬,每日與自己窩在馬車上。若不是自己堅持,夜間他也要與自己膩在一個帳篷了。
齊韻轉頭,看見朱成翊低垂的眼,微翹的嘴角,落在自己身上的每個揉捏推拿都滿含了討好的情意。她吞了一口唾沫,再一次嚥下了多次衝至喉間的話。面對這樣的朱成翊,她實在說不出讓他離自己遠點的話……
唇邊捱過來一盞花茶,齊韻抬眼,對上朱成翊如彎彎月牙的眼,“姑姑渴了罷?我瞧見你咂巴了一下嘴。”
“……”
齊韻啞然,憋了片刻,方就著朱成翊的手喝了一口茶,“翊哥兒歇會兒吧,你怎能做這伺候人的活計。來!你躺會,奴家替你捏捏!”
“不用!姑姑躺著罷,我不累。能與姑姑長久相對是翊的福分,伺候姑姑,翊心甘情願!”朱成翊按住齊韻剛想抬起的肩,放下手中茶盞,又緊挨著齊韻躺下。
他摸索著扯過齊韻的手,緊緊捏著,“姑姑乏了便睡會兒,我看著你睡。”
齊韻只覺尷尬不已,自從與梁禛有過夫妻之實後,她也越發覺得自己與朱成翊如此無男女大防的廝磨甚為不妥。
一來朱成翊早已褪去那青澀模樣,長得肩寬背厚,手長腿長的,實在再難將他當孩子。二來如此廝磨,朱成翊不可避免會碰到自己的身體,都會讓她生出對不住梁禛的感覺。
齊韻使勁抽回了被朱成翊緊握的手,“翊哥兒,你自己歇著吧,奴家想去騎騎馬。”
一雙粗大的手按住了她的胳膊,“姑姑莫走!”
“翊可是做錯了什麼?”溫柔的眉眼彎彎,飽含著十二分的小心翼翼。
齊韻的心瞬間柔軟,“翊哥兒瞎想什麼呢,好好歇著,奴家在車裡會害得你受累,還不如讓奴家出去騎馬。”
“姑姑不在,翊才會受累。姑姑莫走,就在這裡陪我……”言罷,朱成翊得寸進尺握緊齊韻的雙手,將頭緊靠在齊韻的肩上,便真的闔上眼打起盹來。
齊韻看著眼前朱成翊放大的臉,張了張嘴,想讓朱成翊放開自己的手,好讓自己坐起來。車外傳來白音沙啞的呼喚,“大公子,前方便是威遠州府衙所在地,那城門外貼了一張告示,大公子要出來看看麼?”
這回,朱成翊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