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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他暗自冷哼一聲,不管你捕的是不是我,目的是什麼,我朱成翊都會讓你竹籃打水一場空。想困住我,你一蠅營狗苟的不忠不義之人也配有資格?

時節已至立秋,濯莊的建設也進入了尾聲。朱成翊早已不如以往那般四體不勤五穀不分,是日,他在濯莊培植花木,一不留神錯過了回客棧用晚膳的時間。便留在了濯莊,準備明日早些回去。

天高雲淡,月朗風清,就在眾人皆沉沉好夢時,濯莊所在的山坳外來了一隊不速之客。手挽長刀,大襟短衣,頭纏布巾,原是一隊擺夷武士。為首一人濃眉深目,口唇肥厚,他向身後部下一個手勢,便有數名身形矯健的武士向暗夜中的濯莊奔去。

濯莊外一絲燭火也無,黑潼潼如怪獸聳立眼前。先頭探路的幾名武士如同被眼前的怪獸拆吃入腹了般,杳無音訊。埋伏在山坳外的擺夷武士大部隊有些按耐不住了,這位濃眉深目的領頭人躑躅片刻,大手一揮,率領眾人直奔黑黝黝的濯莊而去。

濯莊正門外叢生的灌木雜草已被一塊塊巨石所代替,巨石陣間小道蜿蜒曲折。擺夷武士隊伍左衝右突,在巨石林立間走了好一陣,發現暗夜中的濯莊還是如同開始那般距離遙遠。

擺夷頭領心中疑惑,加快了腳下步伐,只求儘快走出石陣。可天不遂人願,越著急,一眾人越找不到出口。

擺夷頭領怒意頓生,難不成今夜居然就如此敗在了幾塊石頭腳下!他招來一名手下,示意他爬上巨石四下裡瞧瞧路。下屬領命,飛身攀上巨石頂,正待要直起身子檢視,暗夜中一陣利矢破空聲響起。這位擺夷武士來不及哼一聲便如麻袋般撲哧一聲栽落在地。

擺夷頭領大驚,忙示意隊伍就地埋伏,避免被箭陣所傷。一眾人等伏地良久,適才那一瞬的箭矢紛飛似乎只是大家的錯覺,四周依然靜如止水。

越是安靜,擺夷武士們心中越是惶恐,此種未知的恐懼遠勝於可見的威懾。擺夷頭領不再猶豫,他利落起身就要帶隊撤出巨石陣,另尋他路進攻濯莊——

可他很快便發現,他們迷路了,他無法找出來時的路。巨石彷彿無處不在,每一塊石頭都長得差不多,又不能爬上巨石檢視,爬上去便好似會觸動機關般,四下裡冷箭嗖嗖直射,一眾武士被困於巨石陣中,徹底懵圈了。

一整夜,這群運氣欠佳的武士便一直在巨石陣中轉圈,直到一眾人等皆落入了一方由枯枝作掩飾的陷阱時,大家甚至鬆了一口氣,生出終於解脫了的錯覺……

伴隨窗頭嘰嘰喳喳的鳥鳴,朱成翊悠閒地用著早膳,身旁是一早便尋來的白音。

“這群刺客,共四十有二,屬下將他們都關押在了北院的地下室裡,吳懷斌帶人守在那兒。”

“唔,甚好,何時發現他們的?”朱成翊喝了一口湯。

“昨夜丑時,坳口的姜承陽便發現他們了,只是石陣口的吳懷起等了一夜也沒等著人出來。於是寅時過了,吳懷起帶人進石陣搜尋時,在西北角的獸坑裡發現他們的。”

“有勞白音統領了,咱們這便去審審這幫刺客罷。”朱成翊推開面前的碗盞,直起身,用手邊的細棉布擦了擦嘴角,看向白音。

白音一個拱手,隨著朱成翊往北院走去。白音安靜地跟在朱成翊身後,只拿眼靜靜地看著身前這位未及加冠的年輕男子。

這是自己的主子,自己的唯一也是最後一位主子,他不是最有實力的人,卻是最讓自己敬佩的人。他甚至還能記得朱成翊自沙漠深處遞給自己帶著龍涎香和烈日溫度的水壺時,那雙沉靜又深邃的眼。

朱成翊自小便學會了隱忍,學會了厚積薄發。但上天總是吝於給付出了百千倍於常人的這名少年以對等的回饋,他得到的,總是遠遠少於他應得的……

儘管如此,他卻從未放棄過拼搏,朱成翊是自己見過的最勤奮,最堅韌的年青人。是朱成翊給了自己第二次生命,無論日後朱成翊是要永遠呆在這南蠻之地,亦或壯大自己後在這南疆闖出一片天,自己都會全心全力去支援他。

白音這樣想著,不知覺間二人已至北院地牢。房間裡早立了一位擺夷少年,這是白音製備在濯莊的“翻譯”。

朱成翊兀自坐上了屋內唯一的一把椅子,便等著侍衛帶刺客過堂,“懷斌且將他們頭領帶來。”

吳懷斌一個拱手,便帶了四名侍衛去了堂後,須臾押上來一名大襟短衣的擺夷武士,濃眉深目,口唇肥厚,正是昨夜勇闖巨石陣的擺夷頭目。經過一夜的折騰,他頭上的巾帕有些凌亂,臉色蒼白,雙眼浮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