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大車無法控制,否則的話直接沖天回回炮那裡去……咦?又出來一輛大車?”孫陽一愣,他沒有下達命令啊。
大車剛剛離開城門口,回回炮投來的大石頭就砸上了城牆,孫陽顧不得再多看,跟劉基縮到了牆根底下,這算是最安全的地方了,不過若是倒老直接捱上一塊數百斤重的大石頭,一樣會完蛋,現在他們能做的只是求老天爺開開眼,別讓石頭砸到自己,除此之外,沒有任何辦法,除非直接躲到八星城中央地帶的匠戶營那裡去。
“團長!團長!”後勤的一名少尉吼叫著衝了上來。
“我在這,怎麼回事?”孫陽半爬了起來吼問道。
少尉衝到了孫陽的跟前,手指著城牆之下,“團長,剛才一名傷兵搶了炸彈車,趕著牛車衝了出去!”
“什麼?”孫陽一愣,跟著,一塊大石頭凌空飛了過來,少尉的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抬腳就是一腳把孫陽踹了個跟頭,滾到了牆角下,差點翻下牆去。
一塊數百斤重的大石頭砸碎了城頭的女牆,把孫陽幾乎埋在了下面,擦著孫陽的後背滑了過去,在地上一彈,咣的一聲輕響,將前來報告的少尉砸成了一蓬血肉,去勢不絕,連撞碎了數名士兵的身體,才一頭栽下了城牆。
孫陽身上只是被劃了一下,可是身上的鐵甲也被劃破了,胸腹處雖然沒有外傷,卻也是青紫一變,胸口悶得要命,好半天才緩過勁來。
從牆角爬了起來,甚至無法再多看一眼救了自己一命,但是被砸得連塊肉都找不到的少尉,趴在城頭向外望遠。
只然,一輛炸藥車直奔回回炮的陣地而去,甚至遠遠的,能聽到傷兵在躲在牛車當中發出了陣陣吼聲。
一支騎兵衝了上來,可是健牛身上裹著厚厚的鐵甲,衝撞之下,無一合之敵,甚至與身體連線的都是粗木和鐵條,想用刀子劈開難度極大。
傷兵躲在厚木做成的車廂裡,縮著身子,手上拎著一根棍子,用力的敲打著健牛,調整著方向,直奔回回炮的陣地而去。
終於,衝到了近前,傷兵一個骨碌滾回了車廂內部,撿起固定在一邊的火把,直接就在引信的最根部點燃。
轟……車廂被炸碎了,巨大的衝擊波當中,一具破爛得很不出形狀的屍體被拋扔向遠方,同時,一個大黑點也沖天而起,然後在空中炸裂四散而去,轟轟的炸響聲當中,足足三架回回炮被炸得傾倒或是碎裂。
“姜志,十八歲,蒙部解救之漢人,二等兵副班長,八星城初創,駕炸藥城衝敵陣,殺敵無數,陣亡。”
孫陽摸著手上計程車兵牌,深深的吸了口氣,微微的閉上了眼睛。
“團長,這是最好的辦法了!”韓老根一邊摳著腳丫子一邊說道,他們又挺過了一天,又打退了新附軍的六次進攻,炸燬回回炮十餘架,逼得蒙古韃子不得不將回回炮一退再退,使得今天他們只受到了一波回回炮的轟擊,傷亡立時大減。
孫陽的腦子裡轉著念頭,手上撫弄著這個硬牛皮製成計程車兵牌,不時的看著上面的燙印的文字。
“我們轉戰四方的時候,傷兵斷後自爆,自我犧牲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可是現在……還要犧牲他們嗎?他們已經夠痛苦了!”孫陽喃喃的說道。
沒有人回答,李平只是微微的搖了搖頭,為將者,怎麼可以婦仁之仁?
孫陽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他心裡卻也明白,正如韓老根所說的那樣,這是最好的辦法了,參與軍事會議的軍官都是這種想法,在他們的眼中,受了重傷,根本就無法救得回來,趁著還有口熱乎氣,再帶幾個蒙古韃子當墊背也不錯。
“我要一支敢死隊,自願的,他們有什麼要求,儘可能的滿足他們!”孫陽說道,重重的一拍桌子,調頭便退了下去。
天剛剛亮,一支敢死隊也被集中了起來,第一批,五十人,其中過半是前兩日的重傷員,昨天夜裡,重傷者死了不少,這些還是硬挺著活過了一夜。
孫陽看著這些敢死隊員,其中領頭的還掛著中尉的軍銜,軍銜被擦得程亮,可是孫陽卻看不清他長什麼模樣,他的腦袋上包著厚厚的布條,下巴處,深深的陷了進去,昨天的攻擊戰當中,一塊大石頭從他的下巴處擦過,把整個下巴都帶走了,此時已是滿頭浮腫,眼睛被擠成了一條縫,卻勝在手腳還靈活。
這名幾乎丟了半個頭部的中尉把長條形計程車兵牌交給孫陽,再次敬了個禮,就連腫得擠在一起的眼睛都瞪得大了一些,在孫陽的面前,他還是一名鐵血軍人。
“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