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的淘氣事兒,逗得我笑個不停。”又安撫韓充媛,“你放心吧,便是小公主,我也一樣喜歡,這可是咱們官家第一個孩兒。”
話音剛落,門口守著的宮人通報道:“聖人來向太后問安。”
太后臉上笑意一斂,驚覺自己說錯了話,忙道:“快請進來。”只盼向穎沒有聽見自己剛才的話。
向穎進來的時候,神情微有些僵硬,她分別向太后和宋禎行禮,又對韓充媛說:“你身子重,免禮吧。醫官可說了是哪一日生產?”
她這話一問,太后就微微蹙眉,眼風掃向兒子,見他只點頭喝茶,似乎對后妃二人的對話不感興趣,太后只覺滿心煩惱。
“……大約是五月中。”韓充媛畢恭畢敬的回道。
向穎點點頭:“那是快了,飲食起居可千萬要仔細當心,不要像我當初一樣。”
殿內其餘三人聽了這話,俱各神色一變,向穎卻似毫無所覺,還在囑咐:“……你的孝順恭敬,我們都知道,但你現在不比平時,只要你能平平安安給官家和我生下皇兒來,便是最大的孝順恭敬了,其餘諸事,皆可免了。”
韓充媛臉色慘白,但還是恭聲答應了。
“聖人說的很是,我看你也累了,我送你回去吧。”宋禎忽然放下手中茶盞,站起身說道。
向穎一怔,隨即不敢置信的看向宋禎,宋禎卻並不看她,只向太后告辭,又親手扶起韓充媛的胳膊,帶著她離開了太后寢宮。
“你這又是何必呢?”太后等人都走了,便打發了宮人,自己說向穎。
向穎眼圈通紅,卻神情倔強的反問:“連娘娘也要站在韓充媛那邊麼?”
太后嘆氣:“這不是站在哪一邊的事情,你今日從進門來,就沒有一句話說的妥當,也難怪禎兒生氣。”
☆、第21章 陰謀
向穎一回到坤寧宮,就將多寶格上養著碗蓮的一隻深碧琉璃碗摔在了地上,看著滿地碎片,她猶覺不解怒氣,又將旁邊放著的白玉雕亭臺樓閣擺件也摔了個粉碎。
跟著她進門的宮人素琴和錦瑟忙跪下勸道:“聖人息怒。”
向穎呆呆站在原地,想起太后說她“連韓娘子的產期都不知道,偏還要當著禎兒問出來”、“當初你生大哥的時候,韓娘子尚未入宮,你提這些難道不是有意刺痛禎兒麼”,……。
眼淚不由滾落,向穎只覺得深深疲憊,為何她最至親至近的兩人,都不肯為她想想,卻只會責怪她?她難道做的還不夠麼?
再想起自己在宮門處聽見太后說的那一句“這可是咱們官家第一個孩兒”,她便更覺心如刀絞,難道她的大哥只活了一日,便不算是官家的孩兒了麼?
為什麼他們都要背棄自己?向穎想不明白,終於忍不住痛哭出聲。
自這一日起,向穎日漸消沉,就連皇帝壽誕當日,她接受外命婦朝賀時,都沒什麼精神。而宋禎也一直不曾踏足坤寧宮,日常除了去看韓充媛,基本都呆在福寧殿,期間召幸最多的,還是彭嬌奴。
於貴人只被召幸了一次,而且完事後就被送了回去,連留宿都沒有,別說與彭嬌奴比,連柳晨都比她在福寧殿有臉面,於是於貴人便帶著滿身醋意去了坤寧宮。
“聖人可不能再這樣放任下去了,這些江南來的,一個個只知道魅惑聖上,讓您跟官家離心離德,她們才好坐收漁翁之利呢!”
向穎不為所動:“你的意思,官家多寵愛你,就不算是被魅惑了,是嗎?”
於貴人臉一紅,結結巴巴的說道:“妾、妾不敢。”
向穎不想聽她多說,抬手端茶送客,於貴人一急,直接跪倒在向穎面前,說道:“聖人,妾有一言,必要稟報聖人知道。”
“說。”向穎瞟她一眼,只吐出一個字。
於貴人環視左右,向穎卻道:“這宮內都是我的心腹,你只管說。”
於貴人無奈,只得小聲說道:“聖人,您就從沒懷疑過呂月娘的死因麼?”
“你就想說這個?”向穎不耐煩了,她現在最不願意聽到的名字,一個是韓芊雅,另一個就是呂月娘。
於貴人飛快接道:“是!聖人,你就不覺得這事太過巧合了麼?她從您宮中出去,本該徑直向南回福寧殿,怎麼會失足落入後苑井中?”
向穎立刻目露寒光:“你到底想說什麼?”
於貴人膝行兩步,湊近向穎說道:“聖人,呂月娘必定是被人害死的,而這個人絕不可能是您,她一定是最盼著您不好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