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大,南邊窗下放了一張四方黑漆桌,兩邊各放了一把黑漆圈椅,桌子上還擺著一支白瓷長頸瓶,瓶裡插著幾支粉紅月季;北面則是分左右各放置了一張小床,在兩張床之間有一張小小的梳妝檯,臺前還放了一個繡墩。
這會兒功夫柳晨已經進了裡間又出來,拉著她們倆到東側床上坐下,低聲道:“她選了西面靠牆那張床。”
這間屋子與裡間只用了槅扇做隔斷,柳晨怕聲音大了彭嬌奴聽見,便一直低聲說話:“好在裡間另有門出去,不用非得從你們這裡走。”
“也不知要在這裡住多久。”陳曉青跟著小聲說道。
柳晨也沒想到太后見過她們,竟然只是把她們安排到宮人的住處,其他再無一言,不免有些沮喪的道:“那就要看太后的意思了。”說到這裡,想起太后只問過彭嬌奴話,心裡泛酸,“不過裡面那位興許住不了幾天,到時這兩間只剩咱們三個就好了。”
誰知道她一語成真,三天之後,太后召見彭嬌奴和周華,兩人回來後都是一言不發,第二日一早卻有人來接彭嬌奴,說是她已被點為御前司寢,要往福寧殿去侍奉官家。
眾人或妒或羨,周華更多了一份失落。她那日在太后那裡,也是見到了官家的,雖不敢抬頭窺視龍顏,單聽官家聲音清朗,便已覺心動,誰知官家竟只選了彭嬌奴一個,這怎不叫她懊惱傷心?
偏偏這份懊惱傷心誰也不能說,周華也不想被人看了笑話,便把鬱氣發在了服侍她們的小宮人身上,不是嫌茶熱了,就是嫌飯冷了,總之沒一樣滿意。
“她當這還是家裡呀?”柳晨從外面進來,低聲對林木蘭和陳曉青說道,“脾氣也太大了,我看見翠兒在哭呢,水仙臉都氣紅了。”
林木蘭道:“我們要不要勸勸她呀?翠兒雖說是分配來服侍我們,可到底是太后的宮人,她這樣無禮,太后知道了恐怕會生氣。”
柳晨搖搖頭:“咱們還是少管閒事,她可不會領咱們的情,恐怕還要說咱們是藉故邀買人心。你們倆跟我進來,我有話說。”將林木蘭和陳曉青拉進了裡間去。
“我剛剛聽說了一個訊息,”柳晨檢視過窗外門邊,才拉著她們兩個低聲說話,“你們猜彭嬌奴為何這麼快就承寵了?”
陳曉青搖頭,林木蘭猜道:“因為她生得美?”
柳晨笑道:“這是其一。其二,也是最要緊的一點,韓充媛有喜了!”
☆、第7章 皇后
林木蘭和陳曉青一起瞪大眼,她們進宮也快一月了,對宮中幾位嬪妃都有了大致瞭解。
韓充媛便是之前柳晨提過的韓妃,其祖父官至左僕射,父親位在舒州知州。前年以將相家子選入後宮,聽說很得聖心,甚至隱隱有與官家青梅竹馬的結髮妻子、皇后向氏分庭抗禮的趨勢。
而向皇后也確實是太后郭氏的親外甥女。郭太后孃家是將門世家,其祖父是本朝開國功臣,死後封王不說,還得以配享□□神廟;郭家滿門將才,其伯父屢立戰功,死後也得以配享太宗神廟。父子配享,不僅本朝絕無僅有,就是前朝列代也從所未見。
向皇后是郭家外孫女,其母正是郭太后親姊。據說當年太后只生一子,對這個外甥女十分喜愛,常常接入宮中居住,連高廟皇帝都對她喜愛非常。
而向皇后與官家從小一起長大,自然情誼深厚,至談婚論嫁時節,便順理成章的嫁與當時還是太子的官家。
“其實我一直不明白,都說官家跟聖人情投意合,那韓充媛怎麼還能受寵?”陳曉青眨巴著眼睛問道。
柳晨點了她小巧的鼻尖一下,笑問道:“你爹爹沒有納妾嗎?”
陳曉青撅起了嘴:“我爹爹跟孃親又沒有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他們第一次見面就是新婚那日。”
“從小一起長大又怎麼了?至多是比旁人多幾分親近熟悉。”柳晨搖頭嘆息,“男子都是一樣的,見異思遷,我爹爹是,你爹爹是,木蘭的爹爹也是。官家更不會例外。”
林木蘭想起生父和繼父的為人,默默點頭贊同。
柳晨就拉起她們倆的手,說道:“所以我才說,什麼都不及你我三人的情分要緊。寵愛都是不長久的,可我們三人卻儘可守望相助。彭嬌奴能拔得頭籌,只是因為太后和聖人心急了,聖人膝下猶空,韓充媛這半路進宮的卻已經有了身孕,她怎能不急?”
“聖人著急,為什麼要推彭嬌奴呢?她自己……”陳曉青本想說她為什麼不自己去爭寵,話到一半卻不敢說,便停下了。
柳晨卻知道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