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終於勸得宋禎打消了將孩子抱到慶壽宮的念頭,可是她剛鬆了口氣,宋禎又提起了一件事:“我近日時常夢見阿穎抱著大哥哭泣,說大哥可憐,連個名兒都沒有便去了,在地下也無人供奉,我想大哥是我和阿穎的長子,應追封為太子。”
太后盯著宋禎看了半晌,最後一聲長嘆:“若是能讓你心裡好受些,那便這麼辦吧。”
宋禎達到目的,便告退出去,太后看著兒子的背影,心裡只覺擔憂,他眼下看著是一切如常了,可心裡的傷,恐怕一年半載都好不了。
發了一會兒呆,太后回過神,讓杜鵑先出去,自己與林木蘭道:“如今官家既然已經想明白了,你便還是回去後面與曉青她們一處吧。利害關係,不用我多說,你自己都知道,千萬不要害人害己,自尋死路。”
“是,太后放心,奴一定謹記您的教誨,不敢辜負太后保全之恩。”林木蘭跪下,恭恭敬敬磕了四個頭。
太后擺擺手:“去吧,以前怎麼過的,以後還怎樣,這宮人衣裳快換下去。”
林木蘭告退出去,叫杜鵑進去服侍太后,自己出寢宮院落,向後回去住所。
待穿過小花園之後,那排小小房舍已經遙遙在望,林木蘭一時卻有些近鄉情怯之感。一轉眼幾個月過去,宮中少了一位舉足輕重的皇后,溫文儒雅的官家變得陰鬱冷淡,就連林木蘭自己,心境也早已不似從前。
“林御侍?你回來啦!”
一個清脆的聲音驚醒了林木蘭,她循聲望去,見院子裡站著跟她打招呼的正是紅兒,便笑道:“是啊,回來了。”
兩人一搭上話,立刻有好幾個人都從屋子裡走出來,陳曉青是最後出來的,卻最先跑向了林木蘭:“木蘭姐姐!”
聲音哽咽,帶著激動與慶幸,還一把抱住了林木蘭,林木蘭也覺鼻間一酸,回抱住她,道:“嗯,曉青,你好麼?”
“好好好,木蘭姐姐呢?”陳曉青慌忙鬆開手,仔仔細細上上下下的打量林木蘭,“怎麼瘦了這麼多?”
劉青蓮恰在此時從後面走過來,笑著接話:“我看著林妹妹好像長高了,瘦些也是常理。”
林木蘭點頭:“是啊,雖然瘦了些,卻覺得身體輕快,並沒什麼不好的。”又一一向圍過來的眾人問好。
月季等她們寒暄過了,便勸道:“外面冷,大家進房去說話吧。”又叫紅兒翠兒去打水服侍林木蘭梳洗,“剛從佛堂出來,林御侍也去換件衣裳。”
林木蘭道過謝,便與陳曉青一起手牽著手回去西里間,梳洗更衣之後,正待說幾句悄悄話,錢惜已經鑽了進來。
“你在佛堂一呆就是幾個月,到底是自願給官家和聖人祈福,還是受罰啊?”
不等林木蘭回話,陳曉青先皺眉道:“錢姐姐這是什麼意思?太后和官家誰都沒說罰林姐姐,你倒來說這些!林姐姐剛回來,累得很呢,就不多留你了。”說著就起身去掀開了簾子,等著錢惜出去。
錢惜被她噎的說不出話,憤憤的哼了一聲就扭頭走了。
林木蘭第一次見到這樣厲害的陳曉青,也是目瞪口呆,陳曉青被她看得臉上一熱,回去她身邊坐下,低聲解釋道:“你不在的這段時日,她說了好多難聽話,還說你必定回不來了,我氣不過,與她吵了好幾場,劉姐姐也幫著我,她這才消停些。”
林木蘭心中感動,握住她的手,道:“曉青,多謝你了。”
“姐姐還跟我客氣!”陳曉青說著就眼圈發紅,“聖人剛去的那段日子,你一直不回來,我們都擔心的很,可柳姐姐也沒有辦法,說官家傷痛,他們都不敢多言……”
林木蘭忙道:“千萬別讓柳姐姐在官家面前提我!”
陳曉青詫異道:“為什麼?”
“官家與聖人是恩愛夫妻,聖人驟然去了,官家心裡傷痛,哪耐煩聽這些?我不想因為我,讓柳姐姐在官家面前受到訓斥。”林木蘭不能說實話,也只能這樣解釋。
陳曉青倒是輕易就接受了這個說法,還點頭嘆道:“是啊,聖人怎麼就忽然去了呢?姐姐,你那日去坤寧宮的時候,聖人就已經崩逝了嗎?”
回來之前,林木蘭已經想好了說辭,因此就點頭道:“嗯,我去的時候,坤寧宮已經亂成一片,素琴急急去請醫官,可醫官來的時候,聖人已經……”
陳曉青嘆息半晌:“真是想不到。不過聖人這一生也值了,出身富貴,自小倍受寵愛,出嫁後貴為皇后,與夫君又是情投意合的……”
值了?真的值嗎?林木蘭這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