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晨看著她默默進了屋子,扭頭對圍觀的幾個人說道:“聽說她除了昏睡的那兩天,其餘日子還都要跪聽宮規的。”說完又左右看看,壓低聲音,神秘的道,“都說聖人剛罰了她,她就病倒,有心生怨望之嫌,不過聖人大度,並不與她計較。”
“這便是一步錯,步步錯了。”錢惜輕嘆一聲,“怪得誰來?”
幾人悶坐閒談,卻究竟也沒有什麼談資可講,不一會兒就都沉默了下來,恰在這時,蕙蘭掀簾子走了進來:“諸位御侍快去更衣梳妝,太后要召見諸位。”
眾人先是一驚,繼而一喜,都飛快回了自己屋子去更衣,水仙和芍藥也帶了幾個小宮人進來服侍幫忙,一時眾人都忙活起來。
她們到慶壽宮居住以後,每人又發了四套衣裳,從裡衣到衫裙、褙子、披風一應俱全,但是花式卻都差不多,顏色也是以淺淡黃綠色為主,像紫紅一類鮮豔的卻都沒有,那日周華所穿的緋袍應是她自己從家裡帶來的。
林木蘭和陳曉青想著要面見太后,還是穿著宮裡發的衣裳為好,便一個選了翠色纏枝蔓草紋褙子、一個選了柳黃色梅花彩球紋褙子,都梳了一樣的雙鬟髻,各戴了支金簪。
她們兩個穿戴好了,柳晨也從裡間走了出來,她穿了一件丁香色松竹梅紋緞面褙子,頭髮梳的垂掛髻,頭頂簪了珠花,耳邊還戴了一對金月牙耳環,整個人光彩照人。
她這一身顯然都是自家裡帶來的,林木蘭湊過去小聲問她:“這樣行嗎?”
“沒事,我問了芍藥了,她說穿什麼隨意,只要不失禮、不逾制便好。”柳晨笑眯眯的拉住她們倆的手,“走吧。”
等到了堂中集合,林木蘭才發現只有她和陳曉青最老實,呂月娘、錢惜兩個都穿的是自家裡帶來的亮色衣衫,就連劉青蓮也穿了一件杏紅色褙子,個個鮮豔明麗。
林木蘭看了一圈,卻獨獨沒看見周華,不由問道:“周華不去嗎?”
“太后沒有召見周御侍。”蕙蘭笑著接話,“諸位跟我走吧。”
林木蘭等人聽了都是一驚,欣喜之意頓時消了些許,各自加倍小心的跟著蕙蘭往前面太后寢宮而去。
☆、第10章 面聖
誰知太后見了她們倒是和顏悅色:“瞧瞧,如花似玉的,真好。都走近點,讓老身瞧仔細些。”
林木蘭等人便一起前進了兩步,太后從左至右挨個打量:“唔,好好好,都好。在我這住了這些日子,都悶著了吧?老身上了年紀,愛忘事,要不是皇后昨日提起,我恐怕一時還想不起你們呢。來,再與我說一遍,都叫什麼,在家學過什麼?”
劉青蓮站在左首第一,便先回道:“奴劉氏青蓮,幼讀詩書,略通文墨。”
第二位是呂月娘:“奴呂氏月娘,自幼學琴,略通音律。”
接著錢惜說她會下棋、通茶道;到柳晨時,卻另闢蹊徑:“奴柳晨,生來愚笨,學什麼也學不好,只在侍奉孃親時習得幾手按…摩之術。”
“哦?是麼?那倒好,我這幾日總覺小腿痠痛,你可會按?”太后來了興致,直接叫柳晨過去給她按腿。
柳晨早就打聽得知,太后上了年紀,常有腰痠腿疼之時,所以才別的都不提,只說自己會按…摩,此刻得了這個機會,不由暗自欣喜,忙應聲上前,去為太后按…摩小腿。
“後面那孩子,你接著說。”太后為方便柳晨按摩,側身斜倚在榻上,還不忘笑看著木蘭,讓她繼續。
林木蘭忙道:“奴林氏木蘭,在家曾隨孃親讀書習字,也做過針線。”卻說不出自己有什麼擅長的。
陳曉青和她一樣,她最後一個說,本來有足夠的時間回想,可她聽人家說來說去,總覺得自己並無一樣拿的出手,唯一擅長的針線刺繡,還都與月季相差遠矣,最後只能跟木蘭說了差不多的話。
誰知太后聽了卻笑道:“這兩個孩子倒實誠。木蘭,這名兒好,好聽又好記,你以後就跟著杜鵑吧,多跟她學學,便什麼都會了。曉青就跟著月季,她手巧。說了這半日話,口也渴了,蕙蘭帶錢惜去烹茶,我們嚐嚐她的手藝。”
一番分派不疾不徐,人人都有了事做,只剩劉青蓮和呂月娘還站在原地,太后微微動了動身子,輕籲一口氣,柳晨忙停手,問道:“是不是奴手勁大了?”
“沒有沒有,這樣正好,接著按。”太后笑的慈藹,又轉頭叫人,“夏荷,去把小佛堂收拾一下。”
接著叫劉青蓮:“我打算在佛前貢奉一部《法華經》祈福,那日看你寫的字不錯,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