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王宮正面不改色應下,又問林木蘭還有何吩咐。
“衡秀閣柳貴人因被剋扣份例生病,請宮正一併查清是何人所為,一同處置吧。”林木蘭知道劉婷是借題發揮,並不是真的關心柳晨,所以也不打算親自去處置。
等交代完了這些事,林木蘭叫陳曉青派人去看一眼柳晨,順便傳了醫官去看病,也就不管了。
宮正司雷厲風行,第二日就安排好了,寶慈宮門前,噼噼啪啪打板子的聲音,順著冷風飄出去好遠。一宮人一內侍,都是進宮多年、資歷深厚的,被扒光了褲子在一眾人面前打板子,想想那畫面,許多人已覺難堪不已。
更不用提,五十板子打過,人已經去了大半條命,再在這初冬天氣發配去皇陵,也不知是路上就死了好些呢,還是過去挨著做苦役好些。
連劉婷聽說了此事都大為驚詫,她實在想不到看著恭順可欺的兩個人,竟能使出這般雷霆手段,讓宮中上下各處,再無人敢輕舉妄動。
其實這快刀斬亂麻的法子誰都能想到,可能像林木蘭這樣乾脆利落的做到,那就絕非一般人可為了。首先就是能使得動宮正司,且下面辦事的人不推諉,其次要找到明確先例做依據,立得住腳,讓別人無話可說,單隻這兩點,當初剛接手宮務的劉婷都未必能做到。
更不用提這樣不留情面、殺一儆百的做法,對於一個出身普通、貌似軟弱、沒有獨當一面過的女子來說,要下決心去做,就已經是極難的一件事。
她卻不知,林木蘭在宮正司幾年,不但與王宮正和兩位司正極為熟悉,且熟讀記檔,對前事先例瞭如指掌,處置這些人實在輕鬆,以她在宮正司的見識,也實在不覺得這樣做有什麼值得猶豫的。
劉婷到這時候,就有些懷疑自己這步棋是不是走錯了。之後宮中再遇爭端糾葛,一律由林木蘭出面,她也不自己派人查察,只叫宮正司插手,且甭管犯事的是誰,一概不留顏面,全依舊例從重處置。
就連後苑杜貴人與馮貴人在賞雪時發生爭執、繼而讓杜貴人摔倒在地的“小事”,她都不肯聽兩方各自陳述,然後出面調解,好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是一起送去坤寧宮,讓她們自己向劉婷說明情況。
畢竟,管教嬪妃的事,只能由皇后來做。
劉婷將兩個貴人一起教訓了一通,罰她們回去抄寫《女誡》,然後就坐著生悶氣。
“聖人,李才人求見。”
劉婷揮揮手,叫請進來,李昭進門看她面色不愉,便笑道:“聖人何必跟那兩個蠢人生氣?”
“我才懶得與她們生氣。”她是在想,林木蘭真是深藏不露,不但這麼快就找到了辦法應對,且還能把難題踢回來給自己,以前卻是小覷了她。
李昭坐到下首,笑著問道:“那聖人可是在想,林娘子的雷霆手段?”她不等劉婷回答,繼續說道,“唉,這等事,也就是林娘子才做得出來吧?有官家在背後撐腰,多麼刻薄寡恩、受人厭憎,她也不在意,旁人還真比不了。”
這話劉婷愛聽,她是決不會像林木蘭這樣做事的。寬厚仁德才是好名聲,似林木蘭那般,至多讓人誇一句公正無私,卻多半要被人揹地裡嘀咕狠毒無情。
“不過聖人也無須在意,這等做法必不長久。”李昭笑盈盈的,“招人恨的人,又怎麼會有大福氣?”
劉婷只覺李昭今天說的話,句句都戳中心坎,便笑著說道:“我看著你倒是有福氣的。知道你跟杜貴人交好,回去安慰她幾句,就說我也是沒法子,不好偏袒。”
她心中和李昭一般想法,又要照顧兒子,也就不過多關注林木蘭了,卻想不到林木蘭賞罰分明,竟就此樹立了威信,並十分圓滿的操辦了冬至節慶。
宋禎大為滿意,覺著林木蘭總能給他驚喜,似乎無論多麼大的事,交到她手上,她都能堂堂正正、盡善盡美的做好,實在是難得之至,便去與劉婷商量,要在年前給林木蘭和陳曉青加封。
劉婷當時心中的感覺,就好似自己挖了一個深坑給別人,別人卻視而不見、輕輕巧巧就跳了過去,她自己卻站在深坑面前,跳也不是,繞也不是。
“淑儀再進一步就是妃位,不知官家如何打算?”長久以來的隱忍,讓劉婷終於還是平平靜靜問出了這句話。
宋禎心中,實在覺著林木蘭比陳曉青能幹,但林木蘭直接封妃,似乎也有些過於快了,便試探著問:“你看,都封賢妃如何?”
劉婷察覺他還是偏愛林木蘭,索性笑道:“左右如今只封了德妃,其餘還空著。此番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