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無意的問:“在映雪閣用的午膳?”
陳曉青輕聲答道:“是。木蘭姐姐今日想吃麵,她點了筍潑肉面,妾點了銀絲冷淘,給四哥要了蝴蝶面,菜點的清蒸鯉魚、黃雀鮓、蒸蛤蜊、雞汁煨筍、菘菌羹、雪霞羹,還喝了些椰子酒。”
宋禎獨自用的午膳,並不是很有胃口,吃的也不多,這會兒聽陳曉青報了一番菜名,倒莫名覺得口齒生津,於是笑問道:“可用的好?”
“好得很呢。”陳曉青笑眯眯的,“每次去木蘭姐姐那裡用膳,都比自己在家用的多些,四哥也比平日聽話,有時候妾都恨不得連晚膳也留在映雪閣。”
宋禎聽得笑容溫煦,又順著她的話問了幾句延壽的情形,陳曉青一一說給他聽:“……也是木蘭姐姐會教,每次去都教他背一首新詩,還要問之前學會的,這才多久呢,四哥都會背十幾首絕句了。四哥見著七哥,還知道去哄著他玩,回來找自己的玩具,要拿去送給七哥呢。”
陳曉青就這樣不著痕跡的說了很多七皇子的情況,卻並不多提林木蘭,眼見著宋禎聽得面帶笑容,神色溫軟,她就猜官家可能也並不是存心冷落林木蘭的,便徹底放下要勸解的心思了。
宋禎在春明閣睡了午覺,等下午忙完政事,也沒有去別處,又去了春明閣,特意把延壽叫到跟前,考了考他背過的詩,又叫人裁紙研墨,親自教延壽寫字。
陳曉青抱著女兒在旁笑吟吟旁觀,心裡卻琢磨,要不要私下去把林木蘭請來,猶豫了一會兒,眼見那父子倆難得親近,又覺這樣太刻意,便放棄了這個心思。
日子平靜安然滑過,不覺又過半月,宋禎仍是沒有臨幸過林木蘭,也未曾踏足映雪閣,原本嫉妒林木蘭的人們都迫不及待的確認,林木蘭就是失寵了!
可惜的是,官家雖遠了林木蘭,卻把心思多半放在了陳曉青身上,其餘時光,若是有暇,也只依舊是李昭、路貴人和魏美人幾個人分分而已,旁人卻是沒有出頭機會的。
杜貴人實在按捺不住,知道李昭是絕不會提攜自己的,便去尋舊交魏美人,期望她能提攜提攜自己。
可是魏美人自己寵愛也不多,又只生了個公主,哪有餘力提攜別人,便攛掇杜貴人去登登映雪閣的門試試。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何況那一位還生了七哥呢!錦上添花她不屑,現在你去,可就不同了。”
杜貴人一聽也有道理,便準備了一下,挑一天下午,拿著自己做的小兒衣裳去了映雪閣拜訪。
林木蘭對這位杜貴人幾乎沒什麼印象,對於她的突然來訪也摸不著頭腦,只客客氣氣的接待了,又謝過她給七皇子做的衣裳。
“妾早就有心與娘子多親近,只是知道娘子事忙,又有陳娘子常來往,怕來了攪擾二位,這才不敢登門。”杜貴人一副謙遜柔弱之態,還帶著些羞澀緊張的與林木蘭說話。
“攪擾談不上,只是我這人平淡無趣,怕怠慢了你。”
杜貴人忙道:“娘子太過自謙了,其實她們也常說妾平淡無趣,妾還怕言語無味,惹娘子不喜呢。”
這還推不出門去了呢,林木蘭並不想知道這一位的來意是什麼,她也無意與這些人多結交,便只笑了笑,說道:“你太客氣了。”
話說到這裡,杜貴人似乎也該告辭了,可她難得有機會登門,下次再找由頭也難,便硬扯了一條話題,問起林木蘭身上穿的衣裳樣式。
林木蘭幾句話就推到尚服局,並沒給杜貴人向自己“請教”的機會,薔薇看出她不願應酬,眼睛瞄了一下門口守著的紅兒,紅兒會意,悄悄出去,不一會兒回來稟道:“娘子,七哥醒了。”
林木蘭理所應當的送客,等杜貴人走了,才長出一口氣:“想不到還有人想來燒我的冷灶。”
“娘子快別這樣說。”薔薇勸道,“山不來就我,我總要去就山。”
林木蘭笑問:“你也急了麼?”
薔薇確實有點擔心,但這些日子看著林木蘭卻仿若無事,不但如常過日子,還有心思練字學畫,甚至常常練習吹壎,簡直是悠遊自在,絲毫沒有要失寵的恐慌感,薔薇便也定了心,並未多言。
此刻會說起此事,也實在是說到了這裡而已,“娘子心中自有分寸,奴婢雖有些焦急,也不敢多言。”
林木蘭便笑著安撫她:“我倒不覺得現在有甚不好。總有一日,官家是會漸漸不來映雪閣的,咱們不如現在先嚐嘗滋味。這深宮裡的日子長著,不自己想法打發,隻日日盼著官家,那可也太難熬。”
薔薇聽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