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晨做的事,你知道多少?”宋禎坐下來,第一句話就砸在了高欣心上。
她結結巴巴的回道:“柳,柳美人……”
“她現在已經降為了貴人。”宋禎平平說道。
高欣更是驚愕不已,眼睛都瞪圓了:“她,她犯了什麼錯麼?”
宋禎忽然微笑:“她與你走的這麼近,她做過什麼,你不知道麼?”
高欣下意識撇清關係:“官家明鑑,妾雖與柳,柳晨親近,可並不知曉她私下做什麼……”
“哦?可是她卻說,一切都是聽你之命行事的呢!不然朕也不會天黑了還趕過來。”
高欣幾乎立刻說道:“這是她胡亂攀扯!官家明鑑,妾向來循規蹈矩,從不敢行差踏錯一步。”
宋禎似乎面色溫煦了一些:“你的為人,朕是深知的,只不過茲事體大,朕不得不親自來問一問你,才好處置柳晨。”
高欣總算找到了一些理智,忐忑著問道:“不知到底是因何事?”
宋禎道:“她說你有心陷害林木蘭,問她可有林木蘭的把柄,要她想辦法幫你害林木蘭。”
高欣心裡咯噔一聲,只恨柳晨無用,竟然這麼快就出賣了自己,忙跪地說道:“官家,妾冤枉,此事實在與妾無關!”
☆、第107章 處置
高欣還算沒有蠢到家,並沒有慌的什麼都說,但因為只想著棄卒保車,便說了許多柳晨平日嫉妒林木蘭的話,卻聰明的沒有提及柳晨與崔海平之事有關。
宋禎靜靜聽著她說了一堆無關痛癢的話,等她惶惑的停下來了,才問:“那個冒認皇親的崔海平,你聽柳晨提過沒有?”
“不曾聽過。”高欣立刻回答,頭搖的極其堅定。
宋禎並沒讓她起身,就這樣居高臨下盯著她的眼睛看,面上神色似乎平淡如常,卻莫名讓高欣覺得似有重重威勢壓迫而來,讓她膽戰心驚,不由自主的迴避了他的目光。
大殿內高燃著蠟燭,照的室內亮如白晝,高欣微微低頭,便只能看到地上自己的剪影。耳邊是死一般的寂靜,她越來越不安,卻到底不敢抬頭再去望向宋禎。
“你入宮也有七八年了吧?”
宋禎忽然開口詢問,高欣不自覺的顫抖一下,才低聲道:“是,快滿八年了。”話說完了,眼前忽然伸過來一隻手,她有些畏懼的抬頭看過去。
“起來吧。”宋禎拉著高欣起來,讓她坐在自己身邊,又仔細打量了她一回,才道,“朕一直覺著你賢淑懂事,便放心的將後宮事務交到你手上,雖則也有不盡如人意的地方,但總歸是沒有大錯,便想給你留著顏面,許多話都忍下了沒說。”
高欣惶恐起來,宋禎卻沒給她機會說話,繼續說道:“這些年來,你沒有功勞,總有苦勞,朕也就不追問了。只是有些事情,做過就是做過,你嘴上不認,心裡也逃不過去。朕生平最厭惡居心險惡、損人利己之輩,念在這些年的情分,這次便罷了,可若有下次,”他聲音冰寒,目光也銳利的盯住高欣滿是驚懼的臉,“柳晨就是你的前車之鑑!”
宋禎說完便站起身,大步向外走去,高欣整個人都回不過神,呆怔怔坐在那裡,直到宋禎已經走到大殿門口,她才如夢方醒,尖叫了一聲:“官家!”
宋禎腳步一頓,回頭望了她一眼。
高欣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去,含淚問道:“官家就這樣定了我的罪了嗎?”
“你做了什麼,你自己清楚。也不用問朕要實據,朕若有實據,你現在便不能在這裡了。”宋禎冷冷說完,叫了梁汾來吩咐,“你去一趟坤寧宮,就說是朕的意思,高娘子身子不好,請聖人免了她的晨昏定省,讓高娘子安心養病。長德宮中上下宮人內侍服侍不周,請聖人另擇好的來服侍,今晚就讓楚東先留下吧。”
說完再不理會高欣,闊步出門,上御輦回了福寧殿。
等第二日眾妃嬪去坤寧宮問安的時候,宮中已可說是風雲變色。劉婷先告知大家,德妃忽生急病,須臥床靜養,誰都不得前去打擾。另外,柳晨因御前失儀、侍奉不周,已被降為貴人,遷居衡秀閣,從此禁足,且不許任何人前去探訪。
在座人等無不心驚膽寒,除了林木蘭,誰都不知道這股凜冽的寒風是從何處刮起來的,不免都有些驚疑不定。
“做錯了事,理當受罰,還望各位妹妹引以為戒、安分守己,好好侍奉官家。”劉婷說完這句就讓大家散了。
等眾妃嬪告退,劉婷回去內殿,也是摸不著頭腦。雖然她巴不得德妃自己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