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最不妄自尊大之人。”
在薔薇看來,林木蘭初入宮時因出身見識的緣故,頗為膽小,但這十年來,她一步一個腳印,穩穩的走過來,早已經將當初的怯懦摒棄掉,取而代之的是對自己的自信。又因出身和當初經歷的緣故,她始終能保持敬畏之心,不奢求不貪婪不自以為是。這已是極難得的了。
她把這其中的難得之處細細說給林木蘭聽,“……娘子心裡可能覺著,這不過是您平日的行事作風,並沒什麼出奇之處,可是換一個人到您的處境上,只怕早就忘卻初心,想要更多了。”
官家如此寵愛林木蘭,她卻能不驕不躁,對誰都一如當初,甚至還想著不能冷落陳曉青,特意讓陳曉青常來往,好與官家見面,換了任何一個女子,誰能做到?
順境中不張狂,逆境中不彷徨,薔薇覺著,自己是選對了主子了。
“至於說‘知人’,在奴婢看來,這宮中再沒有一個人,比您更明白官家的心思了。”
薔薇雖然不知林木蘭身世的內情,也不知道官家到底為何事冷落林木蘭,但卻已經猜到高欣和柳晨失勢必與自家娘子有關。
官家是個什麼樣的人,薔薇身在慶壽宮,也瞭解的不少。他有自己的喜好,卻並不會放縱無度,也並不會憑喜好去定是非對錯,某種程度上說,他跟林木蘭一樣,都是個比較講究原則的人。
所以能讓高欣和柳晨同時失勢,必定是這兩個人做了什麼官家難以諒解的事,而此事又與林木蘭切身相關,不管林木蘭用了什麼法子,薔薇都能得出一個結論:官家更信任林木蘭。
能讓官家如此信任,其後又能耐心等待官家自行轉圜,林木蘭顯然是深知官家心思的。
可林木蘭聽了她一番話,卻仍是苦笑:“其實我也不過是在賭罷了。‘深知’二字,可談不上。”她覺著,自己也就是能摸的著宋禎想法的邊沿而已。
“於娘子來說,已經足夠了。官家畢竟是天子,若您真到了對他了若指掌的份上,只怕官家就要遠著您了。”薔薇笑道。
這倒也是,所謂伴君如伴虎,其中親疏遠近之度,又與尋常人家不同。林木蘭聽了薔薇一番話,心裡一時紛湧出許多想法,她覺得自己想要的那個答案似乎已經近在眼前,卻怎麼都抓不住,最後乾脆放下,取了陶壎來練習,免得自己胡思亂想。
林木蘭這裡春風得意,早有許多人妒恨不已,若知道她還在煩惱如何“永立於不敗之地”,只怕更要恨得牙癢癢了。
投靠不成的杜貴人此時就在跟李昭嘀咕林木蘭的壞話。
“……不愧在宮中熬了多年,抓的時機剛剛好,你這裡剛有事,她就把官家籠絡回去了。”
李昭心知她這是有意抬舉自己,好挑撥自己去恨林木蘭,不過她並不太在意,因為她本來就深恨林木蘭,不過目下自己這一胎能不能保住還是未知數,便也沒有精力去琢磨林木蘭的事。
杜貴人看她神色淡淡的,並沒怎麼接茬,也知道李昭現在更擔心的是肚子裡的孩子,杜貴人目光一轉,又說道:“你也真是不容易,好好的懷上了,醫官竟沒診出來,還胡亂開藥,也不知這醫官是怎麼進的醫官院!”
李昭聽到這裡,心中一動,她也頗為惱火那個醫術不精的醫官,不過不管他怎麼進的醫官院,以他這樣的醫術,居然能應詔來給自己看病,確實非常可疑。
再想到凡是要傳召醫官看病,都得透過坤寧宮,李昭的臉色就又凝重了一些,那麼多人都生了孩子了,為什麼皇后要針對自己?
被懷疑別有用心的皇后劉婷此刻也很煩惱,宋禎讓她查一查那個醫官,可她能查出什麼?那醫官入醫官院已經三年,也不是第一次來給貴人們看病,當時李昭傳召的時候也沒說是懷疑有孕,只說略有不適,坤寧宮自然也不會多事的特意吩咐傳召擅婦科之人。
醫官又自辯說,孕期前三個月常有把不準的時候,李貴人確實也有些經期不調,只認罪說不該隨意開藥。
劉婷又一次湧起了深深的厭倦和疲憊。坐上後位不過兩年多,她卻覺得自己心境像是老了二十歲,看見這些比自己小不了多少的貴人們,直如看見一個個□□煩,總覺得個個都不安份,趁著自己不注意就會做出點什麼事來。
而她卻又不能不管,不但要管,還要擔著干係,這實在無法不讓人惱火。而且宮中妃嬪不比民間妾室,她雖為皇后也不能隨意管教斥責,時刻要顧慮著自己賢德寬厚的名聲,對這些人勉力應酬,真是身心疲憊。
再回頭看看,她的六哥還在幼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