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子裡,也不與長子住在一處。
馬槐還從往來江南的內侍那裡得到一些訊息,說是林厚德近幾年已經不大拓展生意,與那些生意場上的狐朋狗友大多疏遠了,還將千辛萬苦謀得的鹽引茶引都轉手賣了,只多置田產,似乎安心要做個富家翁。
她自己反覆思量幾回,大約猜到林厚德是因為自己才有意收斂。畢竟自己前年已經升到妃位,林家富貴俱全,再去辛苦籌謀那些浮財又有什麼必要?若從長遠計,自然是現在收手最好,好好教導兒孫讀書,將來也好入仕途,為林家光耀門楣。
再思及輝哥定親的人家,至少可以斷定林厚德見事明白,已經開始往這方面籌謀了。而官家肯一下子就給林厚德封爵,顯然也對他有些滿意,並無不屑。
林木蘭雖然不知道林厚德哪裡讓宋禎滿意,但還是很高興自己終於能再見到親人,以後孃親和輝哥住在京城,一家人再不必山長水遠的通訊,而是可以時時見面,簡直再好不過。
她在陳曉青這裡說了半晌閒話,看著快到午膳時間了,便起身告辭,待回到長陽宮時,卻發現廊下站著許多御前的人。
馬槐也第一時間迎上來回稟:“官家來了,在與七哥說話呢。”
林木蘭點點頭,快步上游廊繞過前殿,就看見宋禎正抱著延平站在院中,延平手伸的長長的,似乎要去折他面前的杏花。
她笑著上前給宋禎見禮:“官家來了,怎不命人傳妾回來?”
“不急。”宋禎笑望她一眼,又轉頭指揮兒子,“對,就是那一支,用力折下來。”
延平雙手並用,使足全力折下了花枝,卻也把整棵樹都搖動,一時紅豔豔花瓣如雨般紛紛落下,掉了父子兩人滿身滿頭。
林木蘭忍不住笑彎了腰:“這下可好,也不必簪花了,人人頭上都有。”
宋禎也笑著放延平到地上,自己伸手將延平頭上的花瓣拈下,點了點兒子的小鼻頭:“你這是辣手摧花啊。”
延平不明白父親的意思,只笑嘻嘻的奔向林木蘭,將手中那支杏花伸出去,討好道:“孃親,給你花。”
林木蘭伸手接過,彎腰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笑道:“多謝延平了。”
宋禎跟著走上前來,伸手指指自己右臉,說道:“我也有功呢,給他做人梯,是不是也該得一聲謝?”
林木蘭臉上一熱,微微低頭,牽住延平的手,與他說道:“你爹爹討一聲謝呢,延平該怎樣啊?”
延平一雙明亮的眼睛望望爹爹,又望望孃親,接著便掙脫林木蘭的手,跑到宋禎跟前伸出雙手,宋禎彎腰抱他起來,他便結結實實、十分響亮的在宋禎臉上親了一下,還不忘說:“謝謝爹爹!”
得了兒子的吻,宋禎雖然也高興,但看見林木蘭手執嬌嫩紅花盈盈而立,正是人比花嬌,到底不滿足,便笑道:“延平乖。不過一碼歸一碼,你的謝禮,朕晚間再討。”
林木蘭不慣當著兒子調笑,正要請宋禎進殿,揭過這樁事,配殿裡卻忽然傳出嬰兒的啼哭聲。
延平聽見哭聲,立刻就要下地,還對宋禎說:“妹妹哭了,我要去哄她。”
“你還會哄妹妹?”宋禎笑著放下他,牽著他的手一起去看小女兒。
林木蘭跟著進到配殿,就聽乳母在解釋:“……四公主剛睡醒,是餓了。”
宋禎與兒子一起盯著還不甚好看的小嬰兒瞧了一會兒,便被林木蘭拉走了,“快回去用膳吧,也好讓我們四公主吃奶。”
一家三口一同用了午膳,林木蘭打發乳母和保姆帶著延平出去消消食再午睡,自己陪著宋禎說話。
“曉青那裡怎樣?”
林木蘭答道:“蠻好。她自己也說,都第三胎了,經驗十足,並沒什麼不適之處。”
宋禎輕輕“嗯”了一聲,又說:“如今我們與西夏議和休戰,重新議定了邊界,暫時算是無外患了。有你掌理後宮,宮中也是一片平安順遂,朕也覺著省心不少。”
林木蘭不敢居功,謙遜幾句,又將功勞都推到宋禎身上。
宋禎微微一笑,伸手握住林木蘭的手,與她商議:“今年是嘉祐元年,難得諸事順遂,朕想給彭、張、魏幾位進封。”
這種事,林木蘭向來是不會多言的,只說:“官家說的是。”
“彭娘子入宮多年,又生了一雙兒女,你看,封順儀如何?”
林木蘭自然說好,宋禎接著又道:“張娘子服侍朕更早,又為朕撫育實謹,一向勤勤懇懇,就封順容吧。”輪到魏婕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