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太后淡淡道:“誰說沒事了?”
東方澤一怔,不解地道:“還有什麼事?”
陳太后漠然盯著張進,“這個狗奴才假傳聖旨,哄騙哀家,其罪當誅!”
東方澤露出為難之色,這件事張進親口承認的,想要替脫罪……實在有些棘手。
正自為難之時,慕千雪道:“太后,能否容臣妾說一句?”
陳太后冷冷盯著她,眼裡是毫不掩飾的厭惡憎恨,“講!”
慕千雪忍著腹中的不適,欠身道:“張進偽造聖旨,固然該死,但總算他本意尚善又服侍陛下多年,還請太后網開一面,饒他死罪。”
陳太后滿面譏誚地道:“要人人都如貴妃這般行事,那還要律法做什麼,還要大理寺、刑部衙門做什麼?”
慕千雪忍著她的諷刺,垂目道:“臣妾記得先帝曾說過一句話——以仁治人,深得天下;法理固重,卻也不應失了人情。”
她的話令東方澤靈機一動,連忙順了那話道:“父皇還在時,兒臣常聽父皇稱讚母后心癢,宮裡但凡有人犯錯,求到母后面前,母后總會相方設法幫著一把。”他瞅著陳太后臉色道:“要是父皇在天有靈,知道母后下旨賜死張進,難免有些失望。”
承帝在世時,陳太后雖然明面上位份不高,實則深得承帝看重,也算是情意深重,雖說承帝已經過世多年,但每每思及,還是割捨不下,如今被東方澤提起,心中頓時為之一軟。
許久,陳太后緩緩出了口氣,垂目道:“既然九王為你求情,哀家就饒了你的狗命。”
張進心中大喜,連連磕頭,“多謝太后開恩,奴才一定謹記太后恩典。”
陳太后漠然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行杖三十,算是小懲大戒。”
張進身子一僵,很快便又伏下身去,“謝太后賜賞。”宮中行刑的板子又厚又重,三十杖下去,半條命算是沒了,這個小懲可真是有些重,不過對他來說,能夠撿回一條命已經是萬幸。
宮人押著張進趴在長凳上,執著行杖,一下一下打在他的後背上,當著陳太后的面,誰也不敢留情,每一杖都用盡全力打下去。
張進咬唇死命忍著,冷汗涔涔,三十杖下來,人已經暈了過去,後背皮開肉綻,滿是鮮血。
“把他抬到打掃處去,以後就讓他在那裡當差。”陳太后扔下這句話,拂袖離去。
在她走後,慕千雪心下一鬆,雙腿頓時痠軟無力,直往地上跪去,幸好沈惜君眼疾手快扶住了她,緊張地道:“快進去坐著,小心胎氣,花蕊,趁著這會兒還沒禁封漪蘭殿,趕緊去太醫院,請紀太醫過來一趟。”
紀臨來得甚快,一把脈便發現慕千雪胎氣動得利害,甚至已經有了早產跡象,趕緊開了方子讓花蕊去抓藥煎藥,一再叮囑慕千雪平心靜氣,萬萬不能再激動了,現在孩子才七個月,又先天不足,此時早產,十之八九養不活。
紀臨得知陳太后要軟禁慕千雪,怕以後過來不方便,又開了幾道方子,有固本培元、也有保胎安神的,一一交待清楚之後,方才告辭離去。
在花蕊下去後,東方澤歉疚地道:“剛才太后說要軟禁娘娘的時候,臣弟應該勸著的,但又怕適得其反,只能委屈娘娘一陣子了。”
“本宮明白。”慕千雪接過剛溫好的羊奶抿了一口,感激地道:“今日要不是九王及時趕到,別說區區軟禁,怕是連命都保不住。”
東方澤沉沉嘆了口氣,“唉,太后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如今也不知怎麼一回事。”
慕千雪淡然道:“她一直視本宮為禍水,再加上陛下的事,也算是情理之中的事。”
沈惜君憂心忡忡地道:“你們說,陛下到底去了哪裡,怎麼一點聲響也沒有?”
“姐姐放心。”慕千雪握住她冰涼的手,“二十萬大軍在,神機營也在,陛下一定不會有事,咱們要做的,就是等陛下凱旋歸來!”
她的話令沈惜君彷徨的心為之一安,哽咽道:“對,我們一起等陛下歸來。”
慕千雪笑一笑,又對東方澤道:“邊境之事,就煩勞九王費心打聽了。”
東方澤連忙道:“娘娘言重了,這是臣弟應該做的。”說著,他起身道:“若是沒別的事,臣弟先告退了,太后那邊……臣弟會想辦法規勸。”
在目送東方澤離去後不久,靜芳齋派人來催沈惜君離去,殿外禁軍身影若隱若現。
沈惜君微一咬牙,惱聲道:“她動作倒是快,才這麼一會兒功夫,便遣了禁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