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血阻滯,而是懷了龍胎,可就因為太醫一句話以及一貼大劑量的紅花,不僅龍胎不保,連她自己也死於非命。”儘管已經過去多年,陳氏回憶起來,仍有些唏噓,“先帝並非沒有懷疑過衛氏,但一來太醫在事發後已經自盡;二來衛氏一族當時已經成了氣候,如果徹查,必定導致朝政動亂不寧,所以這件事最後不了了之。”
陳氏抿了口茶,靜聲道:“哀家與你說這些,是想告訴你,太醫一句話,足以左右整件事情的發展,咱們眼中見到的,未必就是真相,明白嗎?”
慕千雪一邊思索一邊慢慢道:“母后是說,在這件事上,趙太醫極有可能誤導了趙昭容?”
陳氏頷首道:“不錯,但他用了什麼樣的說辭哄趙氏心甘情願服下紅花,哀家暫時還猜不到,你思慮慎密長遠,不妨幫著想一想。”
小元子輕嘆道:“可惜趙太醫已經死了,不然重刑之下,不怕他不招!”
紫銅燭臺上的銷金硬燭因為燃得久了,燭芯蜷曲發黑,不復之前的明亮,秋月執了銀剪子,將發黑的燭芯一一剪去,令燭焰重新明亮起來。
第一卷 第三百五十一章 恭王府
第三百五十一章 恭王府
殿外,一直呼嘯不止的冷風突然停了下來,寂寂無聲,連一聲蟲鳴也沒有,靜得嚇人。
不知過了多久,慕千雪的聲音幽幽響起,“趙太醫只需一句’胎兒腹中窘迫,熬不到足月’,就可以讓一切依他的意思發展,趙氏視他為心腹,斷不會有半分懷疑。”
陳氏握著茶盞的手微微一緊,頷首道:“不錯,有這一句話足矣。”停頓片刻,她緩聲道:“這件事衛氏做的滴水不漏,想從她那邊下手是不可能的了,趙太醫又死無對證,眼下能夠著手的,就只有趙平清一人。貴妃,你可有法子?”
慕千雪思量半晌,抬眸道:“兒臣沒有十足的把握,但願意一試。”
“好。”陳氏神色凝重地道:“你且先去,若然不行,再與哀家說,總之絕對不可以在這個時候廢后。”
慕千雪斂袖行禮,肅聲道:“兒臣明白,兒臣一定會設法讓陛下打消此念。”
在慕千雪踏出靜芳齋之時,一道隱在黑暗中的人影也悄然離開,在夜色的掩映下一路來到寧壽宮,踏入瀰漫著檀香的大殿,衛太后閉目坐在椅中,尹秋跪坐在地上,手執玉輪替她徐徐按摩雙足。
來人打了個千兒,恭聲道:“啟稟太后,貴妃今日在靜芳齋用的晚膳,不久前才剛剛離開。”話音剛落,外面傳來打更的聲音,“梆”“梆”兩聲。
衛太衛微睜雙目,似笑非笑地道:“晚膳吃到兩更時分,她們還真是興致。”
尹秋憂心忡忡地道:“這二人一個拿了太醫院的脈案,一個拿了御藥房的藥材記錄,分明是對趙太醫之死起了懷疑,依奴婢愚見,太后還是應該早做提防。”
衛太后撫一撫臉頰,淡然道:“沒什麼好提防的,她們那麼喜歡查,就由著她們去查。”
尹秋被她這回答弄得一怔,愕然道:“太后就不怕……”
“怕什麼?”衛太后睨了她一眼,涼聲道:“趙太醫已經死了,慎刑司那個是咱們的人,除非得了失心瘋,否則就算刀斧加身,也絕對不會吐露半個字,你覺得她們能查到什麼?哪怕退一步說,真的查到了,稟到承德殿,你覺得皇帝……會聽的進去嗎?”
衛太后取過淮南上貢的蜜橘,徐徐剝著橘皮,“哀家承認,慕千雪很聰明,正面交鋒哀家必敗無疑,可只要是人,就一定會有弱點,她的弱點就是皇帝,只要控制住皇帝,任她有千般萬般的能耐,也無法施展。”廣袖微微一揚,一大塊橘皮被擲入炭盆之中,隨著橘皮蜷曲發黑,一股清新之氣在殿中瀰漫,與濃郁的檀香混在一起。
尹秋雙手接過衛太后遞來的橘子,笑道:“是了,陛下現在深信玄明道長,道長一句話,相信足抵貴妃千百句。”
“所以你說哀家還要擔心什麼。”衛太后拭一拭沾在指上的汁水,冷聲道:“咱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看他們自相殘殺,看東方溯如何親手毀了這個好不容易得來的帝位,相信……一定會很有趣!”
尹秋會意一笑,“太后聖明。”
深宮爭鬥,素來不見硝煙兵刃,可從來都是最殘酷的。
夜風在空曠無人的街道上呼嘯,吹起地上的殘花落葉在空中打轉,一輪彎如新眉的明月懸在夜空中,俯視著蒼生大地,偶爾自遠處傳來幾聲狗吠。
恭王府後面是一條僻靜的小巷,即便是白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