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先告退了,晚些再來給母后請安。”
“正事要緊,快去吧。”在目送東方洄等人離去後,尹秋與周寧領了殿中所有宮人跪了下來,滿面歡喜地磕頭道賀,“恭喜太后終於撥亂反正,令陛下重登帝位!”
衛太后向來喜怒不形於色,但在這一刻眉梢眼角也不禁蘊滿了笑意,撫袖道:“雖說一路艱難,但總算結果還差強人意,沒白費了哀家多日以來的籌謀。”
周寧抬起頭,眼角飛揚地道:“世人將璇璣公主傳得神乎其神,結果還不是敗在太后手中,可見太后才是世間第一智人。”
衛氏被他逗得開懷,笑道:“就你長了張猴兒嘴,慣會哄哀家高興。”
周寧一臉正經地道:“奴才說得可都是真話,沒半點虛的,與太后您比起來,璇璣公主根本不值一哂。”
聽到這話,衛太后漸漸斂了笑臉,涼聲道:“不足一哂嗎,哀家倒是覺得她能耐得緊。”
尹秋亦想到了其中問題,疑惑地道:“慕貴妃一直被咱們禁足在靜芳齋中,怎麼一轉眼又身在宮外,還聚集了一幫來歷不明的人,奴婢實在想不明白。”
“哀家也想不明白。”衛氏冷冷說了一句,斂袖起身道:“既然想不明白,那就只有親自去問問了。”
尹秋會意地道:“奴婢這就去準備肩輿。”
在四名訓練有素的太監抬著肩輿往靜芳齋行去時,東方洄正滿面怒容地盯著方戰,“你不是說連一隻蒼蠅也飛不出昭明宮嗎,慕千雪又是怎麼一回事?”
方戰連忙跪下,惶惶不安地道:“是臣失職,請陛下責罰!”
“是要責罰!”東方洄神色冰冷地道:“朕委你以重任,你卻這般糊塗透頂,連人是怎麼逃出去的,什麼時候逃出去的都不知道,讓朕如何放心將昭明宮防衛交給你?”
“臣該死!”面對東方洄的質問,方戰惶恐之餘又有些委屈,“臣確實派人守住了靜芳齋乃至昭明宮每一個出入口,也不知慕貴妃用了什麼妖法,竟然神不知鬼不覺地逃了出去。”
衛晉沉吟片刻,拱手道:“陛下,慕貴妃雖說擅使詭計,但妖法二字還說不上,應該是禁軍裡面出了奸細,暗中助她逃走,恐怕還不止一兩個;臣以為當務之急是儘快查明奸細身份,以免對陛下與太后不利。”
東方洄冷冷盯著方戰,“還不快去查?”
“臣這就去。”方戰答應一聲,躬身退出了承德殿,望著他離去的身影,東方洄目光幽幽,不知在想些什麼。
魏王徐徐撫著下頜,疑惑地道:“慕貴妃奪取了丹陽門,卻不離城,她想做什麼?”
代王稍一思忖,沉聲道:“恐怕是想與九王裡應外合,奪取金陵。”
魏王聞言,露出一抹諷刺之色,“不過區區幾十人就想立足金陵,還真是不將咱們放在眼裡。”說著,他道:“陛下,我等帶來的人就在城門外,只要陛下一聲令下,立刻就能入城抓捕。”
東方洄正要言語,有內監匆匆走了進來,“陛下,都統大人候在殿外,說有要事需立刻面見陛下。”
東方洄眼中掠過一絲疑色,“傳!”
不消一會兒功夫,一名蓄著八字鬍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正是步兵衙門的都統關仁,抱拳見禮,“參見陛下!”
“你急著見朕,所謂何事?”東方洄話音未落,關仁已是“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顫聲道:“臣辦事不力,請陛下治罪!”
東方洄心中一沉,“到底出了什麼事?”
“啟稟陛下,剛才一群來歷不明的人突然闖入步兵衙門,殺了不少人,還……還扣押了衙門裡所有官員,大大小小足有十幾人;臣認出其中一人是……是慕貴妃!”關仁身形健碩,指節粗大,耳下還有一道長長的疤痕,看得出是一名身經百戰,從屍山血海中爬起來的武將,但這會兒臉色蒼白如紙,連黝黑的膚色也掩蓋不住。
“什麼?”東方洄豁然起身,匪夷所思地盯著關仁,他怎麼也想不到慕千雪奪了丹陽門不夠,又膽大包天地去奪步兵衙門。下一刻,怒氣自眉心瘋狂湧出,“你底下那些人都死了嗎,連區區幾十個人也對付不了?”
關仁愁眉苦臉地道:“慕貴妃不知從哪裡找來那些人,身法詭異,神出鬼沒又出手狠辣,交手不過片刻就已經死傷許多,他們還將步兵衙門的官員當成人質,所以臣……實在不敢貿然強攻!”說著,他連連磕頭,“臣該死!”
東方洄盛怒不已,負手在殿中來回走著,半晌,他倏地止下腳步,狐疑地盯著伏地不敢起身的關仁,“